那五六名白雪派弟子俱是夏雲初師兄弟,多是從小被陸行風收養。此刻互相一望,想著師父橫死,終究氣憤難平,其中便有幾個血氣方剛的站了出來,也直人戰團。
堯綠川眼見這幾人上前,也不阻止——讓蕭紅嶼多殺幾個白雪派弟子,豈非更好?
此時情形,竟已成正邪兩方近三十人同時圍攻蕭紅嶼一人之勢!
烏衣教中數十名好手雖不欲直取他性命,卻都是武功了得,招數凌厲:白雪派雖人少勢弱,卻存了要殺他為陸行風報仇之心,下手皆是誅戮之招。更何況有堯綠川不時伺機而動?
苦鬥近半個時辰,雖然蕭紅嶼臉上仍是神色不亂,可身上也終於難免有數處皮肉傷處。
堯綠川看著那人在戰圈中眼角餘光仍不時若有若無掃向夏雲初方向,嘴角噙笑,心中忽然恨得一時難耐,雙掌急催,已逼得蕭紅嶼不時與他雙掌對接,屢屢強拼內力。
每每如是,自己固然在那雪融功神威下氣血翻湧,卻也令對方內力大耗。
烏衣教中高手,個個敏捷。每逢蕭紅嶼被迫比拼內力時往往偷襲而至,連連襲擊得手,在他身上各處劃出數道血口。可教主與那左護法問種種,誰不看在眼裡?此刻雖說傷殘不論,可若日後反悔起來,難保自己不成他洩憤物件,故此下手雖準,卻都不敢真傷他筋骨——要他生死,教主自己不會動手?
傷處漸多,又不能包紮,蕭紅嶼身上,已漸漸為鮮血染紅……再看地上,血肉橫飛已橫七豎八不知死傷了多少人,可戰圈中一旦有人倒下,立刻便有烏衣教中高手迅速補缺,圍攻之人,始終不曾稍減。
整整一個時辰已過,戰圈中那人臉上傲然微笑依舊,可終究已血透藍裳,再不復初時衣袂飄飄……
“大哥,你莫急……我們慢慢耗著。”堯綠川輕聲細語,眼中看不出是傷痛是得意:“你不是曾為他過血八次嗎?綠川好生嫉妒,今天……你也為我流這麼多血,好不好?”
蕭紅嶼一驚,不是怕他惡毒,卻怕他這話刺激到夏雲初,恍眼向夏雲初方向一望,似見他一動不動,心中稍安,臉上卻微笑:“那有什麼不行?”
心中轉念,已決心誘他同死,一邊手起掌飛,一邊臉上笑意溫柔深情:“綠川,你不是想和我永遠在一起嗎?我答應你,怎樣?”
堯綠川手下一慢,攻勢緩了,微微一笑:“大哥,我知你心思。你不過想和我一起死,保那人安全。可我得試試,能不能將你生擒了,就算傷殘痴傻……我也認了。”
被他一語道破心機,蕭紅嶼也不羞惱,搖頭道:“不成的,那雪融功有個奇處便是隨時可自調內息聚於任何地方,縱然穴道被點,我要自戕絕不是問題。”
眼看著堯綠川臉色微變,他舉手擊倒一人,不管那人臨死前垂死一撲又在他背上劃了道血口,只顧柔聲接道:“反正我是要死的,我倆一同死了,只留夏雲初一人活著,有何不好?你難道想待我死後再殺了他,讓我和他黃泉路上卿卿我我?”
堯綠川陰沉沉冷笑,心中百般煎熬專真有些被說動,恨恨向夏雲初望了一眼,忽然便覺剩他一人孤零零活在世上受那相思苦楚豈非最妙?
心中絕望上來排山倒海,終於點頭:“好,我答應你若不能留你性命,便和你一起去。”
低低將語聲放了輕媚:“來世我們再糾纏,好不好?”
蕭紅嶼靜靜望他,原本想著就算他不答應,自己死前也定能誘他上前擁抱,到時候那削鐵如泥的匕首無聲刺出,也應能和他玉石俱焚。可此刻乍聽他真應了,心中欣喜之餘竟隱隱有些恍惚。
想起他三番幾次相救,忽然有些難受——說到底,此生是註定負他了。
微微嘆口氣,道:“綠川,若有來生,不用糾纏了……我必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