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吉斯塔斯王國,落暉城火車站。
“號外!迪隆今早遭受炮擊,大火焚城,死者超過千人,現場慘不忍睹!”少年報童揮舞著增刊的小報,賣力地叫喊。
等待火車的乘客們在站臺上整齊地站成一排,幾乎人手一份報紙,男人們叼著菸捲吞吐。
也有人在拿著報紙和同伴談論。
“你看,我就說還會打起來嘛!我們調停有什麼用?全是虛的!迪隆餓鬼不肯停手,還得是打了才能老實!”
“搞不懂啊,迪隆屁點大的國家搞那麼跳。還搞恐怖襲擊,呵呵,一炮打回原形。”
“難民又要多了……”
“真他媽的,國家有難這幫垃圾不好好保家衛國,來這裡要飯,拉去按叛國罪論處是一個不冤!我說市長上個月不是說要出臺條例把難民移到城郊去嗎?後面就沒訊息了?”
“你沒看上週的報紙吧?警察抓難民強盜的時候,那個餓鬼直接跳河裡淹死了。市民廣場一堆人抗議呢!”
“難民抗議?管他那麼多幹嘛?”
“都是本地人啊!互助會的,懂了嗎?”
“幹他媽的聖母婊,難怪政策下不來。”
“下來又怎樣?這種治標不治本的事情有什麼用?迪隆餓鬼,喂不熟的狼,給他們麵包他們想吃蛋糕,給他們帳篷他們想住別墅。況且你想象一幫小偷聚到一起他們偷誰的錢包養活自己?”
“當然是每天偷兩個錢包,自己再丟一個,賺多賺少隨緣啦。”
“哈哈哈!”
……
“號外!迪隆大火焚城,人間地獄,慘不忍睹!”報童還在叫賣,“嘿,先生,買份報吧。”
出現在他面前的年輕人提著分量不輕的行李,顯然遠道而來。
對方沒多說話,拿出一枚通用硬幣,買了份小報,一隻手拿著,一邊讀一邊往前走。
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他屁股後頭,跟著他在人流的間隙中穿梭。
約摸十歲出頭的小孩,一身舊衣服,黝黑的面板,南部人的面貌特徵,任誰都能看出是迪隆逃來的難民。
有本地人遠遠地看到了這一幕,馬上就知道這個年輕人的錢包被盯上了。但最後沒人出聲提醒,這種事情火車站每天都在上演,大家都已經麻木了。就算通知了車站的工作人員,他們也不會把在車站裡徘徊的難民趕出去,一旦事情鬧大登報,當事人的工作就沒了。
小孩迅速接近自己的目標,鎖定了對方大衣的口袋,對方買報紙的時候他就觀察這人習慣把錢包放在那裡。
是個圖掏錢包方便完全沒有戒心的人,肥羊中的肥羊,那口袋裡簡直就是在跟他招手說趕緊來拿,只要接近過去從背後伸手一掏,對方恐怕得等到回頭吃飯結賬的時候才會發現自己遭遇了什麼。
兩步,一步……就在小孩準備伸手的時候,年輕人毫無徵兆地一個轉身,附身臉貼臉地照著小孩大喊一聲:“驚喜啊小朋友!!”
“哇啊啊啊啊!”小孩被嚇得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你挑錯目標了。”年輕人俯視著他,挑了挑眉。
小孩猛地反應過來,爬起來就跑,期間撞到了好幾個人,引出了一連串的咒罵。
“還沒出站就碰上三個小偷,吉斯塔斯的治安變這麼差了?”在年輕人的身旁,同行的女伴抱著手感慨。
過往的行人沒人注意到這個女人,甚至有人直接穿過了她的身體,因為她只是年輕人意識中投影出來的幻象。
“這麼大規模的難民潮,治安不受點影響根本不可能。”
年輕人——艾登四下張望了一下,用心聲回應復仇女神的話。
他已經習慣這種心靈感應方式的交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