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那個男生便要走了,路過筠涼身邊的時候他朝她笑笑算是說“再見”,不知道是酒精在血液裡作祟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總之筠涼在那一瞬間忽然很不捨。
那個男生走了幾分鐘之後,她忽然提起包包追了出去,沒想到他竟然沒走遠,還和朋友在門口聊天。
只要稍微有點頭腦的人,看到筠涼的表情就會明白她追出來是為什麼了,這個男生望著她笑,霓虹閃爍的城市的夜晚,這個女生像一股清新的風。
筠涼走過去,長長的撥出一口氣,直接把自己的手機伸到他面前:“吶,這次是個女妹妹要你號碼,給不給啊?”
僵持了很久之後,筠涼心滿意足的收起了手機:“你好,我叫蘇筠涼。”
筠涼坦白了事情的始末之後,我一直呆呆的。
她說,初微,這個時代人人都在談論愛情三十六計,但我仍然相信那個叫做緣分的東西。
我在電話裡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的聲音裡有一種不可名狀的東西,是過去從來沒有過的。
最後掛電話的時候,我冒著我媽X光般的目光硬著頭皮說:“嗯,筠涼,你覺得幸福就好啦!”為了避免我媽抽絲剝繭的分析我們在大學裡的生活現狀,我以“明天還要去敬老院”為理由,早早的縮排自己房間睡覺去了。
以前高中時我總問筠涼,為什麼你從來不接受任何男生?
她總說,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其實在那個時候我就知道,筠涼她是活得很明白的女孩子,她身上總有一種氣定神閒的力量:知我者不謂我心憂,知我者,也不謂我何求。
第二章 上弦月
'1'那個初秋靜夜的心跳聲,聽起來感動又憂傷。
高中時對於顧辭遠的歉意,我一直沒用勇氣說出口,即使已經到嘴邊,出於自尊,我還是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高考結束之後,每個班都用班費在學校附近的KTV包了個包廂開畢業聯歡會,順便還邀請了老師們。
搶不到麥,我就跟班上的男生拼酒,喝得他們連連擺手:“你他媽的是個酒桶啊”。
其實我在洗手間吐得天昏地暗的樣子就只有筠涼一個人看見。
她輕輕的拍打著我的背,沒有說任何責怪或者勸誡的話,她大概明白我這樣做其實是在發洩心裡的難過。
後來我去顧辭遠他們班的包廂把他叫了出來,關門的時候我還看到我媽的臉色特別不好看,可是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的良心趨勢我一定要跟顧辭遠說清楚。
這是從他扔掉我那把小紅傘之後我第一次打破沉默跟他說話,我自己也沒想到一開口就會有那麼多句子從唇齒之間傾瀉而出:“反正以後大家就各奔東西了,有些話就說開算了……其實我根本就沒喜歡過你,我厚著臉皮倒追你不過就是為了氣我媽而已,我很幼稚吧……但真的應該跟你道個歉,畢竟連累你扮演了一個這麼無辜的角色……”
顧辭遠一直沒說話,大廳裡溫暖的橙黃色燈光讓他的臉看起來有那麼一點失真,我的雙手用力的攪在一起,我承認其實我還是有點怕他生氣的,將心比心的想,這事要換了我,我肯定要日對方祖宗十八代的。
可是一直以來對我冷冰冰的顧辭遠,他在知道這一切之後竟然沒有動怒。
不僅沒有動怒,他還很和氣的對我說,你少喝點,脖子都紅了。
不知道是出於感動還是內疚,是自責還是如釋重負,我的眼淚簌簌的就落了下來。
填報志願的那天上午我在校門口又碰到了他,他有意無意的問了我一句:“你填哪裡?”
我一看到他那個公子哥的樣子就想起他在校內的狀態裡寫著“哪個學校的美女多啊?”,我鄙視這種膚淺的,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