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八成就是步先生弄回來的什麼東西?沒看見他從車裡蹦下來的時候,輕飄飄的,跟一張紙兒落地差不多。走路,那腿還不打彎兒啊!步先生別是讓鬼給纏住了吧?”
“你們沒看那女人的長相,漂亮,那真是漂亮!好看得不像真人兒!要是人,哪能那麼好看?別真是個仙兒吧?”
“瞎說什麼呢!都別說了……”說話的人,一個勁兒往我這邊打眼色,怕我聽見他們說什麼。
其實,他們這會兒不說,我也早聽見了。乾脆一低頭從他們當中走了過去,一路跑到了學校。
我屁股還沒坐穩呢,村長家的小胖子就湊了過來:“小步子,你那後媽到底是不是人?”
我當時就瞪起了眼睛:“我哪兒來的後媽?”
“你爹領回來的女人,你不叫後媽叫啥?”小胖子像是沒看見我生氣似的:“你不是沒有親媽麼?你爹帶回來的女人,你不叫後媽叫啥?”
“去你媽的後媽!”我抬手一拳頭,把他打了個鼻孔穿血。結果讓老師從學校給攆回家了。
這一路上,我心裡都不痛快,要不是那個女人,我爹能讓人在背後說三道四麼?我能跟人打架麼?
☆、第二章 我要喝水
我在外面受了氣,回家自然看那女人不順眼,連飯都沒給她做,直接往火盆填了點火炭。等我放下火夾子,那女人還是那麼直勾勾地看著窗戶。氣得我幾步跑到她邊上:“哎,你到底會說話不?”
那女人像是沒聽見我喊,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我問你話呢!你聽見沒?”我嗓子都要喊啞了,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不說話,信不信我拿火炭燙你!”我用火夾子夾了一個紅彤彤的火炭往她眼前直晃,換成一般人早就嚇著了,可她還是動都沒動。
我嘴上喊得厲害,可也不能真去燙人家。看她半天不動地方,我也蔫了。訕訕地把火炭給放了回去。
就在我彎腰的時候,那個女人忽然笑了一下,看她那嘴角明明就是笑話我。
“你笑話我?你真當我不敢燙你是不是?你等著……”我一生氣把火盆給挪到她腳邊上。這個距離雖說燒不著人,但是肯定熱得厲害,就算大冬天都能把人烤出一身汗來,更別說是剛入秋的時候了。
沒多一會兒,我腦袋上的汗珠子就噼裡啪啦地直往下掉,嗓子眼裡像是冒火一樣,就想找水喝。那個女人的腦門上滲出了一片汗珠子,臉也跟著擰了過來,對著我伸出舌頭直舔嘴唇。
我開始還沒注意,後來才看見她舌頭尖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就跟煮熟了的口條似的,花白花白的不說,還泛著青色。別人舔嘴唇總能沾溼點,可她舔了幾次,那嘴唇還像是乾裂了一樣,除了幾個血口子連點水都不沾。
我看了幾眼就害怕了,緊忙把火盆給挪到一邊,轉身跑回屋裡,再沒敢出來。
後來竟然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睡到半夜時,一隻膀子疼得鑽心,骨頭縫裡就像是被針紮了一樣,動一下都能疼得齜牙咧嘴。
“別是讓邪風吹了吧?”
老輩人說的邪風就是陰風。我爹說過,晚上走路得靠著邊兒走,尤其不能橫衝直撞。萬一對面有鬼跟你走了個頂頭,你跑得太快,他躲不開,順手推你一把,邪風肯定吹身上,吹哪兒哪兒就疼。
我小時候淘氣,大半夜往柳樹底下跑,回來以後膀子就疼得受不了。我爹也不知道往我膀子上貼了什麼玩意,當時就不疼了。
現在,我這膀子疼得跟那時候一模一樣,可我現在是在家裡啊!哪來的邪風?
我捂著膀子從炕上爬起來一看,裡屋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大敞四開地貼在了牆上,門後面好像隱隱約約能看見一隻手……
“誰?誰在門後面!”我嚇得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