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沅嘆了口氣:“我這不是怕耽誤你們君臣議事麼。”
“笨蛋。”宗恪罵道,“這是你的家,你自己的地盤,哪有客人佔家裡,主人往外躲的道理?”
阮沅翻了個白眼:“說得輕巧,你以為宗恆看見我在旁邊,心裡不覺得礙事啊?就算你們關上門我坐客廳裡,你們真說點兒機密,漏出一星半句的,那也不好。這叫避嫌懂不懂?”
“那也用不著大半夜的十一點了,站在街上吹冷風。”宗恪不悅道,“我還真當你去買水果去了呢。天這麼涼,吹病了怎麼辦?你也笨,當時就不知道說一句,讓宗恆找別處說話去啊?”
阮沅嘆氣搖頭:“得了,講起歪理我不是您的對手。”
宗恪生起氣來:“我講什麼歪理了?我這不是為你好麼?”
阮沅只覺得頭疼,她按著腦子:“拜託,站在我的立場為我想想好不好?你以為我願意得罪你弟弟?”
宗恪火了:“誰說你這麼做就會得罪他?再說你得罪他怕什麼啊?他有什麼不得了的!”
阮沅氣結,說不出話,只打手勢讓他暫停,自己取了毛巾去沖澡。
宗恪一看又不依:“水溫還沒上去呢!你急什麼?外頭風沒吹病,你想淋冷水把自己澆病啊?”
“因為你很吵。”阮沅一字一頓地說,“吵得我只好去洗澡。”
宗恪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他點點頭:“行,你最有理。我不說了,讓你清靜!”
他賭氣回了房間,砰的一聲把臥室門關上。
阮沅握著毛巾,站在浴室外頭看著電熱水器的水溫指示,仰著臉等著那指標挪過紅線。
剛才她和宗恪吵架了。
這還是他們在一塊兒以後,頭一次吵嘴。阮沅早先也知道夫妻間就是會爭吵,可她不喜歡這樣,原本她覺得凡事都好商量,她講道理,宗恪也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都講道理,又怎麼會吵起來?
現在她才知道,原來講道理,一點用都沒有。
女人有道理,男人也有道理,可惜這兩套道理往往不一樣。
指標終於過了紅線,阮沅進浴室,開啟熱水,剛才在外頭她是吹了太久的冷風,熱水一澆頭,噴嚏就打個不停。
她把熱水開大了一些,想借此驅除周身的寒意。浴室熱氣騰騰,阮沅真想把剛才腦子裡那團亂麻給擠出去。
阮沅把熱毛巾蓋在頭上,微微嘆了口氣。
家庭生活,還真是不好對付呢。
從浴室出來,阮沅回到臥室,問宗恪:“你洗了沒?還剩下熱水。”
宗恪躺在床上,臉衝著牆裡,不出聲。
阮沅沒法,去把熱水器關掉。再回來看,宗恪還是不理她。
此時阮沅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實在沒耐心安慰他,累了一天,她懶得再說什麼,乾脆拽開被子,關了燈躺下。
一晚上,倆人誰也沒說話。
後來阮沅快睡著了,朦朦朧朧間,她覺得有人在試她的額頭。
額頭是涼的,手是溫的。
阮沅想說句我沒發燒,但她太困了,還沒等開口,就跌入了夢境。
次日早晨阮沅起了早床,她今天是早班,得早點出門,飯館則不會那麼早營業,一般宗恪十點出門都來得及,所以沒事兒的話,他不會起太早。
通常這種情況下,阮沅都會做兩份早點,自己吃一份,留一部分給宗恪。臨走的時候,她會再爬到床上去,把手伸進熱乎乎的被子裡,揪一下宗恪,提醒他快點起來吃東西,不然就涼了。然後宗恪就會從被子裡伸出一條光溜溜的胳膊,象徵性地晃悠一下,鼻音沉重地說:“いってらっしゃい!”說完,馬上再縮回到被子裡繼續睡。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