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的願望都沒有了。
但是提起去白氏山莊的事情,程菱薇依然堅決反對,她不肯回白氏山莊,更不肯聽從元晟的安排。
“我是什麼想法,早就和你說過了。”她心平氣和地說,“我說過的話,不會更改的。”
那夜,秦子澗無聲嘆了口氣,他在沙發上翻了個身,目光停在黑暗的虛空。
她為什麼偏偏要喜歡自己呢?這個連自己都不喜歡的自己……
“秦子澗,你還愛縈玉麼?”他聽見程菱薇的聲音。
秦子澗沒出聲。
“就算她和別人生了孩子,你也愛她?”
“她是被迫的。”
“還把懷孕的琬妃折磨得流產,差點丟了性命。”程菱薇繼續說,“聽說,堇妃更慘……”
“夠了!”秦子澗厲聲打斷她,“你在我面前詆譭縈玉,我會更加厭惡你!”
“我不是要詆譭她、離間你們倆。”程菱薇慢條斯理地說,“我只是想問問你,知道這些,你還愛她麼?”
秦子澗答不出來。
關於縈玉在宮裡的事情,他不是一點都不知道,皇后在宮裡跋扈專橫,甚至到了草菅人命的程度,總是會有些風聲傳出來,再說,那段時間被囚禁在宮裡,他也親眼看見了縈玉是如何對待其他宮人的。
但秦子澗沒有認真把那些放在心上,或者說,他心裡塞滿了仇恨,別的東西都已經塞不進去了,就算縈玉做出了令人髮指的事情,他也可以認為:縈玉是在巨大的屈辱之下,做出失控的事情。
但是現在,這些事情被程菱薇再度翻出來,秦子澗竟想不出該怎麼替縈玉辯護。
“她以前,不是這樣子的……”他低聲說,“縈玉她出嫁前,是很好的。”
程菱薇沒出聲。
“她以前在宮裡,只是脾氣刁蠻了一點,後來是宗恪……”
他也說不下去了。
良久,他才聽見程菱薇慢慢說:“總之,無論她做了何等可怕的事情,你還是愛她,是吧?”
“……”
“那你也該明白,為什麼你說的那些,對我沒有用了。”
黑暗中,再沒人說話了,窗外不斷閃爍彩色燈光,是附近一家商廈樓頂的探照燈,恍惚間,就如煙花絢爛漫天。這讓秦子澗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是元宵節的夜晚,所有正式的儀式結束以後,他和縈玉躲開眾人的眼睛,悄悄藏在近水的清涼殿前,他們身邊還有縈玉偷來的一瓶酒。殿外是一棵老梅,開滿了紅色白色的花。清涼殿在太液池邊,三面環水,本來是夏天避暑的地方,此時自然沒人到這涼颼颼的地方來。
縈玉性情豪爽,又善酒,但一小瓶喝下去也足以半醉,酒酣之時,她用嬌媚的眼睛望著秦子澗,充滿無限情意。她的身後,金色火焰映照著深黑色的天空。
縈玉那大大的黑色眼睛,同火焰重疊的那一瞬間,那種徒勞的美,讓秦子澗想起,在夕陽餘暉裡飛舞的妖豔而絢爛的夜光蟲。
徒勞的美麗……
現在,再度回想起當初的縈玉,秦子澗不禁感到深深的悲哀:他和她曾經擁有過最好的時光,然而最終,卻挽回不了任何事情。
他的這種深切的悲苦,無人能真正理解,就算那個人多麼愛他,知道了他們之間所有的細節,也無濟於事。
最終,秦子澗想到了一個辦法,他找來一個輪椅,要送程菱薇去看醫生。
“白遷?”程菱薇詫異地問,“你要帶我去找他?”
“按理說,最好是去找崔家的醫生,但是崔家那邊我不熟悉,”秦子澗解釋道,“白家的白遷,醫術也很高明,先讓他看看再說。”
程菱薇遲疑地說:“你是說……要帶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