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邵小云說她要把一模裡的題仔細講一遍。
今天陽光很好,教室裡泛著暮春獨有的氣息,遠處的青草味,不知哪裡的花香,還有女孩子的潤唇膏的水果香味,以及男孩子從樓下拎著奶茶跑上來,校服衣領裡散發出的一股子汗味兒……各種味道混合在一起,被中午的太陽一蒸騰,更讓人覺得憋悶。
“喂,把窗戶開啟吧!”有人說。
坐在窗邊的女生撇撇嘴:“吹得我頭疼,吹病假了你給我補課啊?”
這就是那個“臉大”女生,她又有意無意看了一眼坐在靠門邊的歐陽珏。
“班長都沒發號施令,你這豬精多什麼嘴!”
歐陽珏早感覺到那女生針對他,知道她私下裡說他是個gay,還說他性變態什麼的。
……還好只是性變態,不是反社會人格。
人站在高處,在人群裡顯得獨特些,總會有些難聽的聲音撲面而來,歐陽珏沒往心裡去。
他低著頭在草稿紙上計算,距離歐陽珏兩排座位的門口,斜著照進來的陽光忽然被擋住。有人站在教室門口。
歐陽珏沒抬頭,快上課了,來的多半是班主任邵小云。
與此同時,班上原本嗡嗡的喧譁聲,也漸漸低下去直至無聲無息。
一個女生小聲問:“那是誰呀?”
歐陽珏抬起頭,無意往門口看了一眼。
就這一眼,他彷彿被施了定身咒!
門口,站著一個身形頎長的男子,身上,穿著一套堪稱“詭異”的橙紅色西服,這種刺目彪悍的顏色,只有一個地方合適它:夜店。
……而且是有牛郎的那種。
男人剪著利落的短髮,神色似笑非笑。似睜非睜的兩隻眼睛,介於灰色和黑色之間,男人的眼角長而且翹,眼神裡帶著點桃花,瞳仁光芒閃爍,像鋪著一層早秋的寒霜。
男人的五官如刻如畫,漂亮是很漂亮,但眉眼裡卻籠著幾分“不好說”,而這“不好說”究竟是涼薄、狠毒亦或單單只是不在乎,誰也說不清。
男人看上去不超過三十歲,雖然是站在太陽底下,但那暖光彷彿無法接近他的身體,只能在他周身打旋。
冷。
這是每個人都能從這男人身上所感覺到的氣息,那氣息不太好,如鷹隼之於野兔,讓人不明不白的就想要避開他。
很多人都把目光轉向了歐陽珏,因為這男人的臉,太像他了!
歐陽珏呆呆坐在座位上,他看著那男人,覺得長久以來,那個噩夢裡的妖怪,終於向他露出了獠牙。
總算有人出聲了:“班長……他是你哥嗎?”
這樣的年齡差,只能是兄弟。
然而那男人聽了,卻微微一笑:“我是阿珏的生父。”
一片譁然!
歐陽珏猛然驚醒!他跳起來衝了過去!
“你來這兒想幹什麼?!”他的聲音發著抖,想去抓著男人的胳膊,把他從教室門口拉開,但是歐陽珏發現他不敢。
他不敢去碰那個人,連他的衣角都不敢觸控,像一碰到對方,噩夢就會立即兌現,成為不可改變的實體。
男人笑起來,有種難言的嫵媚之意,眉目繾綣動人,他的聲音非常好聽,像那些著名聲優專門給粉絲錄製的甜蜜夜話,柔得讓人骨頭髮酥。可歐陽珏站在他面前,卻能鮮明地感覺到他周身散發的龐然殺意,像鋪天蓋地的無形毒針,令人窒息。
教室裡傳來那個窗邊女生輕飄飄的冷笑:“年齡差這麼大啊?班長大人的媽媽是不是當年老牛吃嫩草?這算猥褻兒童吧?”
更多的竊竊私語,像充滿惡意的螞蟻在慼慼聚集。
歐陽珏看見那男人眉毛一動,他激靈靈打了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