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喬從混亂中喚醒,她睜開眼,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跌坐在地上,面前那兩個人仍舊半蹲半跪,滿臉鼻涕眼淚小心翼翼望著她。
火堆上石鍋咕嚕咕嚕,裡面煮著的鹿肉散發出誘人的香味,那是加了越香果作為調味料。山裡很少有佐料,不過這種果實的存在彌補了不足,無論烤肉做飯,摘幾個放進去,味道既鹹又香,美味無比。
現在大雪漫山,出行不易,幸好的是屋裡有早早曬乾存好的儲備,她從堆在屋角的糧食裡將它們翻出來,又去抓捕只野鹿,合著燉了這鍋肉湯。
若遠是不吃的,他如今是劍魂,連身體都不是實體。鳳喬也沒見過他打坐修煉,更多的時候,他只是默默擦拭著九刑,陪著她冥想。
肉香味讓巖三和長栓肚子裡的咕嚕聲更大了,兩人眼睛都有些綠油油瞪著石鍋。天氣突變以後。他們很難弄到食物,如今餓的面黃肌瘦。
鳳喬腦子裡還是一片混亂,沉浸在關於流風的一片思緒中回不過神來。便不想多搭理他們,只擺擺手讓他們自己吃東西,坐在一邊怔怔出神。
巖三兩人一見鳳喬准許他們吃東西,頓時高興的涕淚橫飛,瘋一般撲上去就搶鍋裡的肉,張嘴就往嘴裡填,一邊還被燙的嗷嗷叫。
兩人的鬧騰鳳喬只覺得頭疼。她乾脆起身,拂開掛在門上的獸皮簾走了出去,頃刻屋外的寒風吹散了從屋裡帶出來的熱氣。大雪飄飄,她打了個噴嚏。
雪很厚,踩上去已經沒到了小腿。鳳喬默默蹲下,整個人都沁透到雪裡。火紅的衣裙頃刻落上白雪。她沒有動,任憑大雪將自己埋葬。
如今的修為,已經能保證她不受寒風冷雪凍傷,更何況,她穿的衣服也被親手繡上了保暖祛塵的符文。
不知道過了多久,鳳喬迷迷糊糊幾乎要睡過去,正在她神智漸漸消散之際,一聲清冷突兀的在她耳邊響起:“起來。”
“若遠?”她費力的睜開雙眼。一眼便見著若遠晶瑩如冰雪的側臉,他躬身將她從雪裡撈起。打橫抱著就往屋子走。
鳳喬往他懷裡拱了拱,悶悶地道:“我們下山吧,我要去找人。”
若遠卻想壓根沒聽見一樣,抱著她的手勁有點大。行走的時候她身上堆的雪盡數滑落下去,獸皮門簾無風自開,他沉默著抱著她走進去。
巖三兩人早已吃飽喝足,歪在屋角歇息。看見他們走進來的身形,探頭探腦一看,立刻聰明地縮回去,窩在牆角一聲不吭,假裝假人。
若遠將鳳喬抱回冰床上,鬆手將她輕輕放上去。他仍舊沉默,往常澄明靜謐的目光不知怎的有些冷冽,動作也帶了強硬的氣息,不容拒絕。
一股如有實質的元力突然衝出去,直接將巖三和長栓掀出門外,那兩人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滿臉詫異,門簾啪的一聲垂下,頃刻覆上厚厚冰層,將門口牢牢封住了。
“若遠……”鳳喬試探著叫,卻見他目光冷冽,容顏冷若霜雪,徑直伸手去解她的衣領。鳳喬嚇的驚叫,伸手就去拍,他目光一冷,大掌將她兩隻手牢牢握住舉過頭頂,另一隻手一用力,直接將她的外裙撕了下來。
鳳喬心裡一驚,暗道一聲不好,知道他這是真的生氣了,果然看他鬆了抓住她的手,提著被撕下來的外裙丟去一邊。眼看他轉身要走,鳳喬一急,猛地向前一撲,牢牢抱住他的腰,一頭扎進他的懷裡,帶著哭腔的聲音這才響了起來:“你別走!”
喊罷,她也不管不顧了,抱著他就嗚嗚的哭了起來:“你別走,我難受。我就是不舒服,我不敢相信他竟然是那樣的人,他一直都對我那麼好,他救了我,把我帶去寒雲城,他還教我修煉,收拾欺負我的人,我以為,我以為……”
鳳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突然抱著若遠哭,把自己的狼狽毫不掩飾的放到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