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削斧刻的輪廓一如當年,卻比當年多出了一身沉穩。
那雙劍眉蹙在一起,在她的臉上劃出遒勁的一筆。
她不再是需要人庇護的小姑娘,也不會再躲在她身後扯著尾巴同她說笑。
黑暗的環境中,符渠仍能想象到凹陷下去的眼窩中藏著的靈動的眸子,她見過它最清澈美好的時候。
鼻樑高出的弧度恰到好處,接著是流暢的人中和下面抿著的唇。
符渠看見她便心生歡喜,看久了就忍不住靠近觸碰。
可顧昭昭渾身散發著的冷氣,讓她想說些什麼也只能壓下。
良久顧昭昭動了動肩膀,“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她心上猜想,或許符渠想辦法讓剩下的鯉人一同化形,抑或是為族群報仇。
符渠看著遠處的人,覺得兩人之間竟然有如此之深的距離。
她並不信任自己。
倘若是當年的顧昭昭,她會信厲乾,信符渠,信雲上宗的長老和師尊,信身邊的每一個人。
可如今的她,連誰信她,她信誰也不知道。
索性將一切交給自己。
免了被人揹後捅刀的心痛。
符渠那張讓日月失色的臉上帶著冷漠,她心上無比希望能和顧昭昭敞開心扉,卻不願意她再為自己擔上種族重擔。
“我要去清風明月宗,找一個人。”
“誰?”
“藍月息。”
顧昭昭不解,藍月息是清風明月宗大師兄,和符渠怎能扯到一塊去。
“他本就是我鯉人族的人。”
“如今在修仙界,我能感受到他的氣息,想必仍然沒有化形。”
“族群的希望就寄託在他身上了。”
“我要重新回到族群的誕生之地,讓死去的族人安息。”
符渠對上幾任消失的寒水錦鯉心知肚明,當日的傳承寶珠內並無那幾只傳承錦鯉的魂魄,這些年她用了不少手段,才打探清楚他們的動向。
原本以為有朝一日要將那幾只叛逃家園的鯉人抓回,如今卻只能投奔他們。
如今逃出來的鯉人,也只有藍月息還能一用。
顧昭昭想起藍月息那張雌雄莫辨的臉,難怪一直獨來獨往,是害怕被人發現真實身份嗎?
但他倘若沒有化形的話,又是怎樣瞞過那些長老的呢?
顧昭昭心上疑問,一邊用靈力烘乾衣物,一邊問出來了。
符渠也一同起身,“普通鯉人自然難以遮掩,寒水錦鯉卻能吸收周圍的人氣為自己所用,幻化出任何形態,甚至比普通鯉人更快化形。”
“他身邊定然有人幫他。”藍月息是這些年來唯一的雄性寒水錦鯉,雖然有梳摯搗亂的緣故在,但他確實也是個有本事的。
否則不會逃出黑水寒潭。
顧昭昭心上牽掛著云溪,先行離開。
符渠一路跟隨。
歸屠看見符渠也驚訝,沒想到顧昭昭救下來的妖化形後,也如她一般自帶氣場。
草芊芊、林風白甚至林芝、林蘭、林玉樹都圍在她身邊,全都束手無策。
若真是沉淵的手筆,她也不指望這些人能起到什麼作用。
除了醒不過來,云溪沒有任何異樣。
林風白一臉抱歉地看著顧昭昭,都是為了上林宗,云溪才變成這樣。
顧昭昭懶得看他那雙滿是歉疚的水眸,一個大男人長了一雙那樣的眼睛,又純又欲的,沒點本事在身上,就是天災。
她直接抱起云溪,作勢要告別。
“上林宗地下的靈脈,能用就儘快用了,留著遲早也是別人的,化成實力才是正事。”
“我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