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印純粹強大,不像魔族的,反倒像仙族的。”雪停煙猶豫一瞬,“但不管怎樣,那也總歸是魔君的血脈。”
她雖然偏心,起初倒也沒真的想殺她。
沉淵聽聞雙生鏡在云溪體內,心上反而升起一種隱秘的欣喜。
穆雪心中嫉恨更盛。
原本她引以為傲的寵愛,卻是一場編織的富麗堂皇的謊言。
選她也不過是因為她更好掌控,體內沒有封印罷了。
聽母親的語氣,似乎為不能撫養云溪格外可惜,那她呢,她就是隨手養著的什麼不值一提的東西嗎!
雙生鏡在她體內,便要殺了她,在云溪體內便無妨礙。
為何,這世上的一切都開始偏倚她!
一胎雙生,本就意味著一方光明燦爛,一方枯萎死去。
她才不要當什麼零落成泥的沃土,去璀璨別人的人生,尤其是什麼都要搶自己的云溪的人生!
穆雪眼底赤紅的血色狂湧,可在場之人沒人將目光放在她身上。
沉淵施施然起身,“血魅,如今魔族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你還要如當年一般,拖整個魔族的後腿嗎?”
那目光幾乎化為實質,落在雪停煙身上,彷彿她張口拒絕,下一秒便血濺當場。
“但憑少主差遣。”
沉淵要離開時,才拎起穆雪的領子,將其一起帶走。
“你生了個好女兒,”沉淵輕笑道,“你當年的膽量比起她來,可是差遠了。”
穆雪眼裡的怨恨被壓在心底,抬眼看著雪停煙時也帶了一分埋怨。
沉淵眼尾微微上挑,那明顯的威脅讓雪停煙心情複雜。
終於在三人身影就要消失時,雪停煙道:“玄間山下三千魔獸,屆時會助少主一臂之力。”
“只要雪兒在,他們會聽從你的指揮。”
雪停煙眉眼淡淡,“我已經不是當年的血魅,能力低微,幫不了少主什麼,我等著少主心願得償那天。”
說著手心赫然出現一把刀,硬生生攪進丹田,挖出血淋淋的魔丹。
“當年背叛魔君已然是大錯,血魅自知是魔族的罪人,不敢乞求少主原諒,只求少主讓屬下痛快死去。”
那顆血淋淋的魔丹透著深紫色的光暈,窗外一縷陽光照進來,反射出透亮的光彩。
那捧著魔丹的身體如北風吹落的秋葉,宛然倒地,身下血跡一路蜿蜒。
魔丹也滾落在她腳下。
穆雪眼中的怨恨悄然消失,心上一瞬間空蕩,似乎不明白該用什麼表情面對。
眼前景象就像一個夢。
四周靜悄悄的。
她好像聽見鮮血冷卻的聲音。
沉淵卻連餘光也沒施捨一個。
輕蔑轉身離開。
雪停煙對他而言,只是一個失去價值的叛徒。
不值得他費心。
今日過來,也只是確認雙生鏡的去向而已。
穆雪卻呼吸一滯,耳畔有個聲音在說:不過是個沒有心的女人,對自己也未必有什麼真心,有什麼可傷心的。
可心底卻有另外一個聲音一直在叫。
不,不是這樣的。
那些年的寵愛不是假的。
靈石不是假的,仙法寶器不是假的,偏愛也不是。
可這種聲音被死死壓在心底,她只能僵硬著神色,跟著沉淵傀儡般邁出自己萬般熟悉的雪家小院。
周圍出現無數的魔族,看見沉淵的那一刻,皆跪地伏身,大喊著“恭迎少主”。
原來這些年培養的親信,效忠的仍然是魔族。
穆雪渾身血液冰冷。
她自大地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