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晗上樓便看見他正一個人坐著,自斟自飲的身影倒有幾分寂寥。
“一個人喝悶酒?”瑞晗在他對面坐下,奪過酒壺,給自己倒滿。
狄萱隨意笑笑,其實他才三十出頭,因戎馬生涯,臉上平添了幾分風霜,卻仍是一表人材:“所以才請夫人過來共飲一杯!”
對方既然能在瑞晗回家的路上將她攔到這裡,會知道她的身份也並不意外。
“哈!看來狄大將軍隊京城中的人事物沒少花心思!”
“夫人這麼說卻是太看得起末將了!這次完全是碰巧,在京城裡大富大貴,卻又沒有在朝堂上露面的女人,且生得如此儀表不凡,大概也只有豫王妃和肅王妃了,偏巧末將與豫王妃見過幾面,所以……”
“將軍心思縝密,倒是瑞晗太過招搖了!”瑞晗陪著狄萱打了個哈哈,之前已經派人通知肅王會晚些回去,所以心中並不焦急。
倒是身為武人的狄萱開門見山道:“此次末將邀請夫人是向夫人道謝的!”
瑞晗哦了一聲,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夫人之前交給末將的耳環,玉是上品青玉,金卻是黃銅鎏金,而且做工粗糙,能看出是匆匆而就。這麼小的耳環,夫人擲出的時候卻大喝一聲‘小心’。末將便心裡琢磨,區區青玉鎏金的耳環能有什麼值得小心的?拋去金玉,正和‘清流’二字諧音。夫人想提醒末將‘小心清流’。”
瑞晗聞言舉起酒杯,朝他示意一下:“狄萱將軍如此善解人意,單憑這番話,就比朝堂之上很多人要強上幾分!”
其實,當時狄萱面聖在即,就算解開謎面,也只來得及做些心理建設而已。不過他若是猜出我的身份,也該明白是肅王府在向他示好,到時自會求助於肅王。
狄萱的表現確實沒讓人失望,這份寵辱不驚的氣度更是讓瑞晗高看他一眼。
“清流君子黨這次死灰復燃,看他們捲土重來的架勢,是打算拿將軍開刀祭旗!清流文人出了名的骨頭硬,所求不過想掌權,想出名,後者甚至高於前者,他們不怕被打壓針對,就怕你不打壓不針對。不知將軍日後有何打算?”
狄萱並沒有如瑞晗所料地表示倒想他們這邊,而是陷入沉默。
“面對君子黨的攻擊,此次能夠全身而退,全賴肅王爺周全。末將並非忘恩負義之人,但是作為領軍將領,末將不願也不該參與朝廷派系之間的爭奪。而且豫王殿下畢竟對末將有提攜之恩……”
“提攜將軍之人究竟是誰,難道將軍不知嗎?”聽聞此言,瑞晗略帶嘲諷地笑道。
狄萱面色一斂:“都是一樣的,豫王妃清譽,從末將口中夠提起已是褻瀆。”
瑞晗扶額,感情他還是豫王妃的鐵桿粉絲啊!不過雖然我相信豫王妃雖然知曉此人能力,卻恐怕見都沒見過他。但只要稍微添上把火,已經足夠挑起豫王的不滿了。
豫王能夠在朝上風光,全是藉助於豫王妃的能力。而不得太后喜愛的豫王妃能夠干涉朝政,只能依靠對她言聽計從的豫王。離開彼此,他們單獨什麼都不是。
想要攻下狄萱恐怕需要些時候,但是能在豫王和豫王妃之間製造一些齟齬,也算是意外的收穫。
宣宗二十六年九月初,大華夏國發生了被後世記載為“君子黨案”的事件。
本來運氣極佳地藉由外國使節進京這件事情,吸引了清流文人注意力,從而成功淡出眾人視線的狄萱。再一次因為不可捉摸的運氣,被推到風口lang尖上。
事件的起因其實和狄萱關係不大。這次進京,他所帶來的部下,除了傷殘者被遣散,其他大部分打散了分配到京城的駐軍之中。
上官烈是狄萱手下一名校尉,從小與其妹妹相依為命。上官烈從軍後,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