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官兵衝進來,然後那個名為楠少的男子帶著許多人同我的族人鬥法,接著便是一路血色蔓延,我被父親抱在懷裡,一直跑,一直跑。
那不知是跑了多久。
直到最後,他忽地倒了下來,我只覺得眼前一片血色,耳邊是族人的尖叫,還有父親一聲一聲:“笑兒,快跑,快跑。”
我全身顫抖著從父親的屍體下爬出來,這才看到父親背上,竟是傷痕累累,腐爛成了一片。幼時的我雖然還小,但已經識得一些法術,我只看到大大小小的法術疊加在上面,不由得跪在一旁吐了起來。
不遠處傳來追兵的聲音,我想我必然是要死了。那瞬間,惶恐和絕望疊加起來,籠罩了我的周身。
其實我不怕死。
然而,我卻不能死。若我死了,誰來報仇?誰來報著蘭陵葉家的血海深仇?
於是我丟下父親的屍體,朝著那林子奔跑起來。
那天是雨夜,細雨密密麻麻,不久就溼了我的周身,於是那雨夜之間,我看到那少年,白衣華冠,撐傘而來。他站在我面前,衝我輕輕一嘆,蹲下身,拿著那雙絕美無雙的眼看我,詢問我道:“你可願隨我走?”
風光齊月,宛若天人。
於是幼年的我,不顧一切抱住了他,嘶啞著聲音道:“帶我走。”
想起昔年的過往,不由得帶了那些纏綿入骨的愛恨。
我靜靜看著眼前的人,問了他一句:“那麼,你愛的是我,還是書靜?”
其實我知道我不該問這句話。
我此刻該做的,應該是立刻離開,回到那城門之處,等著我十萬天軍殺來,然後首先破城,指不定還可撈個官職噹噹。接著就繼續同鳳兒們過那沒心沒肺的日子,時間長點,便可以忘了他。
應該是這樣。
這樣的話,至少多年之後,他記得的,便是那個瀟灑的葉笑上神,不曾那樣卑微的愛他,不曾那樣拋下一切驕傲,竟讓自己如同物品一般,任他挑選的問他那一句:“你愛的是我,還是書
靜?”
然而這一切容不得我選擇。
三千年前,我以凡人之軀愛上了他;
三千年後,我又以上神之身愛上了他。
他便是我這命中的劫數,我躲不開,逃不了。我以這三千年的愛恨,去問了他這一句 。
我靜靜看他,只等他回話。
他沒有開口,我看到書靜暗自拉了他的手,同他道:“師父,你不能離開我。我只有你了,若你離開……”
她後面的話沒說出來,然我和百里君華卻都是明白的。我看到百里君華有了痛苦之色。他靜靜看著書靜的眼睛,似在回憶什麼,然後過了許久,他轉過頭,同我道:“笑笑,我不能負她。”
那瞬間,我忽然覺得耳邊有什麼輕響,碎裂開來。
我揚起嘴角,看著眼前同我一樣的面孔,對書靜笑道:“書靜,他愛的是你,那麼屬於我的,你便還我吧。”
說罷,我長劍直去,指向她那張同我一樣的面孔。她眼中閃過一絲驚恐,也就是那電光火石之間,我聽百里君華大喚了聲:“不可!”
然後便覺有什麼貫穿了我的胸口,我的劍亦沒有停下,順著那劍刃就直直上前而去,瞬間割上了書靜的臉,順著她的輪廓化了一圈。
麵皮從她臉上飄落,她立刻放下已經貫穿了我胸口的劍,捂著臉尖叫著蹲下。
百里君華不可思議的看著我,顫聲道:“笑兒……”
他的手在抖。
於是那顫抖的感覺便順著他的劍,一路傳到了被他貫穿的心底。
他大概忘了,那書靜本就是魔界公主,哪裡需要他幫忙?
他大概忘了,我那元丹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