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現在沒法開始一段感情。”說完我就覺得酸。電影害人不淺,讓我學會了這麼文藝的一句話。
“我看出來了,不知道那個人是東霖還是謝豐,但是,你的路都不好走。我們做個朋友吧,如果以後你想找個人傾述,我願意做那個只進不出的茶壺,不過,好像沒這個機會吧。”他臉上始終帶著笑。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能說的,都已經被他說完了。
一個小時以後,他把我送回了家。
夜已經很深了。
車停在樓下,我走了下來,他搖下車窗,我對他說著:“再見。”
他微笑,也說著:“再見。”
其實都知道不會再見了。
我承認,這是個不錯的男人,只是與我沒有緣。
看著他的車消失在路的轉角,我轉身往樓洞走去。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喇叭鳴笛的聲音,在這樣靜謐的深夜,顯得格外的刺耳。
我回過身。
剛才竟然沒發現,謝豐的車就在不遠處。可也許因為夜幕的掩蓋,真的是不易發現的。
也只有他,會在這樣的夜晚這樣囂張的按動喇叭。
他沒有走過來,下了車就倚在了車門上,手裡舉著一支菸,炭火似紅燙的菸頭在他的臉上一明一滅著。
他平時不太抽菸。
我走了過去。
“心蕾呢?”我問他。
他抬眼看著我,眼神竟像東霖一樣的糾結。
“說話啊,心蕾呢?”我聲音大了一點。
“跑回老家去了,搭夜班車。”心蕾的老家在鄰省的一個小縣城。
難怪他會站在這裡,大口的抽著煙。
我忽然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彷彿是不久之前,我也是這樣逃到上海去的。又是一個等愛等到心碎的女人嗎?只是,這次,是我在扮演莎莎的角色嗎?
“你為什麼不攔住她?”
“我追出去時她已經不見了,後來才告訴我她在回家的車上。”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沉。
“那你現在想我怎麼做?安慰你?還是罵你?你早幹嘛去了?”在心蕾面前,原來他就是東霖,多米諾骨牌竟然是這樣排列的,我很想打醒他。
“心蕾都和你說了?”他看著我,眼神驟然變得很莫測。
我一驚,意識到還必須面對他喜歡我的這個問題。
“心蕾說她都告訴你了,她說要和我分手,讓我來找你。”
又是似曾相識的一幕,我對東霖也是這樣說的,唯一的不同,是莎莎愛東霖,而我不愛他。
心蕾也是個傻女孩!是不是和我屬同一個科?
我對他仰起臉,做了個很兇的表情:“你要是敢這樣做,咱們就連朋友都沒得做的。”
他看著我,嘴角突然露出一個苦笑:“當初你就是這樣威脅我的,然後我就找了心蕾。”
我的臉再偽裝不出表情,只能看著他。
他盯著我,聲音少有的陰沉:“其實我一直在後悔,為什麼要花這麼大力氣來隱瞞自己的心意?如果時間能倒回去,重回幾年前,我一定不會這樣做。我會對你窮追爛打,哪怕你真的因此不和我做朋友,我也不會放棄。至少那樣的話,也許你就不會被陸東霖染指了,那樣,也就不會是今天這種局面。”
我抿緊嘴唇望著他。假使真像他說的這樣,我能避得開東霖嗎?我問著自己。
他的目光緊盯著我,我和他對視著,誰也不移動一下。
有車緩緩的開過去,兩道白光徐徐的晃過我和他,但是,我們誰也無暇顧及它。倒是籍著那一刻的明亮,我看清了謝豐的臉,他的眼神中,有一絲陌生的危險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