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正色道:“浮生,這次的事情沒你想的那麼嚴重,你現在下我這條船還不晚,我能護你周全,甚至還可以幫你搭上一條更高的線。你聽清楚,我這不是在試探你,要等到我退下去,你再想登上另一條船就難上加難。到時候你將站在風口浪尖上,沒有任何退路,你的下場可能比魏端公更慘。”
聽著錢老爺子的話陳浮生臉色逐漸凝重,錢老爺子的政治智慧斷不是一般人可比,而且老爺子經營這麼多年,上頭肯定有人,說這番話絕不是空穴來風。要真如老爺子所說事情沒那麼嚴重,他現在下船並不是什麼壞事。
“義父,我想知道情況最壞會怎麼樣?”
“這是一場政治風波,又不是一場政治風波。”
陳浮生正襟危坐,恭敬聆聽!
“說他是一場政治風波是因為一股勢力挑起了戰爭,既然是戰爭就會有輸贏,那這場風波必然會有人受牽連,比如我。說他不是一場政治風波,是因為這場戰爭不是官場洗牌,也不會引發地震,只有少數人倒黴,比如說我,何修……,政治最有風險,但也最為穩妥。平衡是最重要的,上層人物絕不會因為某股勢力而打破這種平衡,極小範圍的波動他們可以接受,但再大就不會接受,這就是政治博弈。”
陳浮生一臉茫然,道:“那您還說事情不會太大?”
錢老爺子笑了笑,道:“既然是博弈,雙方力量就不會太過懸殊,尤其是政治。沒人會想魚死網破,所以我最壞的結局就是做一個閒人。”
陳浮生鬆了一口氣,本能的想要點菸,看了老爺子一眼又放了回去,問道:“那還有沒有其他可能?”錢老爺子搖了搖頭道:“現在下結論為時過早,高層應該很快就會有定論,用人失察肯定是跑不了了。”
“義父,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何市長怎麼會跑去外事館?”
錢老爺子淡淡一笑,譏諷道:“呵呵,掩耳盜鈴的把戲,沒有上峰的命令誰敢私自進外事館?誰敢擔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就算中紀委來人調查,最多也就是雙規,可通敵叛國卻有可能會株連。你說何修敢進外事館尋求庇護?哼,將我調離南京,江蘇省委的指示何修不得不從,不過說到底何修算是因為我毀了大好前程。”
陳浮生疑惑的搖了搖頭道:“那按義父你這麼說,發動這場戰爭的那個家族不是吃力不討好?”
“不是吃力不討好,根本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是誰會這麼做?葉燕趙應該不會有這麼大能量吧?”
錢老爺子搖了搖頭,道:“不是葉家,到現在為止我也不明白那股勢力為什麼要這麼做,沒有利益衝突,他們不應該這麼做!不過這些不是你該擔心的,你現在首先應該擔心你的問題,下船,無事,甚至還能爬高一點!不下船,結果很難說。”
“我說過會做您的抬棺人!”聲音輕柔,可卻堅定無比!
“你知道這樣做需要承擔什麼後果?”
“我知道!”
錢老爺子再沒有說話,只是轉頭望向窗外,沉穩有力的眼神竟然隱隱有點顫抖。
黃丹青沒睡,坐在沙發上自顧自的哼著一首《雪擁藍關》,專心致志的她並沒有發現進門的父子倆。陳浮生剛要叫人,錢子項擺了擺手。陳浮生也知道乾媽在聽京劇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看著威震江蘇政壇十幾年的錢老爺子步伐輕柔,怕是嚇到什麼似的輕輕坐到沙發上,陳浮生心裡一暖,想起了那個為他放棄一切榮譽的女人。
這是一個丈夫所做,與名利地位無關。
曲畢,黃丹青抬起頭看著父子二人,笑道:“回來了!”錢子項點了點頭,笑著回應道:“嗯!”
“浮生,今晚就住家裡,讓那兩個人回去吧。”陳浮生點了點頭,走出門外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