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則權躺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抬手看了?眼手錶,“一個小時三十五分鐘。”
聞鈺有點急躁,皺起眉,“洗澡需要這麼長時間嗎?”
“不行?,我去看看。”
蔣則權站起身,跟在她身後,慢悠悠的:“昨天我架著他出包廂,他燙的跟火球一樣,估計昨天就發燒了?。”
聞鈺的腳步頓住。
她扭過頭?,臉色冷下來,“那你昨天怎麼不告訴我?”
蔣則權勾起唇角,但笑意未達眼底,盯著聞鈺,問道:“你做到這個地步,都要撕破臉離婚了?,還?在乎他發不發燒?”
“怎麼,心疼了??”
“幾杯伏特加而已,你老公有那麼脆弱啊?”
蔣則權理解不了?,幾年前他被灌到酒精中毒了?也沒有人?照顧他,路人?叫的救護車,最後也沒死?啊。
野慣了?,看見象牙塔裡?的就不爽。
只是這樣,不是嫉妒。
聞鈺沒有再?和他拉扯,快步走到走廊頂頭?的房間外,輸入密碼。
剛進?門,從浴室裡?溢位來的水已經流到玄關,只有“滴答”聲,連呼吸聲都沒有。
一股厚重的薰衣草的味,是配的那種?沐浴液,還?有點不明顯的血腥味。
“裴硯青!”
沒有回應。
聞鈺開啟浴室門,只能看見滿缸的白色泡泡,不只是白色泡泡,撥開之後,下面的水是紅的,被血染紅的。
她幾乎是一瞬間想起聞書然。
“……”
呼吸停滯了?,聞鈺被定在原地,做了?兩個深呼吸,試圖去拽他的胳膊。
“不,不要,別?死?……別?死?。”
裴硯青變得好重,她拽不起來。
蔣則權在她身後旁觀,說話不痛不癢,“死?不了?。”
聞鈺用力托起裴硯青的頭?,然後發現,他沒有呼吸了?,像是猝死?了?。
“……蔣則權,打 120。”
“我都說了?死?不了?——”
聞鈺怒吼出來,“我讓你打 120!!!”
搶救了?一整夜。
晚上十一點,裴硯青終於脫離生命危險,但還?處於昏迷。
蔣則權讓聞鈺回去休息,他在這守著,她只說了?一個字:“滾。”
是遷怒,其?實裴硯青真的進?手術室的時候,她後悔了?。
但這種?後悔僅僅維持了?短暫的幾小時。
聞鈺問了?醫生,說他醒了?之後吃點東西就不會有大礙了?。
於是她還?是按計劃拿出了?那份離婚協議,以及他“出軌”的證據,蔣則權把裴硯青從包廂裡?弄出來那段,監控裡?剛好缺失了?,但六樓的監控非常清楚地拍到,小櫻扛著裴硯青的胳膊進?了?同?一個房間,一整夜加白天都沒出來,這是事實。
裴硯青凌晨兩點醒來。
聞鈺在他的床邊,她沒有睡覺,就那樣靜靜地看著他。
他的吊瓶還?沒有打完,手背上扎著針孔,聞鈺想著,那些東西可以稍微晚點再?談,先讓他吃飽,伸手把保溫盒開啟,喂他喝粥。
但裴硯青突然拔掉了?自己的針管。
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膝蓋骨是砸下去的。
淚水又開始像藤蔓佈滿他的臉,他跪在她腳邊,伸手想碰,但最終覺得自己太髒了?,不敢碰她。
“聞鈺……”
他的聲音是氣?音,聽不清,因為哽咽,斷斷續續的。
“蔣則權……給我喝的酒有問題,我昏過去了?,我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我沒有要出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