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人,但這裡邊有景州城城主葉紅妝、有聽雨樓那位背景和實力同樣強大的雪禪夫人、有已臻至冥虛境界的大修士鍾禰衡、有景州城排行前二的兩位家主。
甚至,還有來自靈州單劍斬三千海賊的青年高手寧胤,來自秦州第一世家梁氏的長子梁沛……
這支力量,即便擱在天下四州中,也是一個極為恐怖的存在!
若再算上他們背後所擁有的龐大勢力,所擁有的威懾力和毀滅力,絕對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毋庸置疑的是,此時的葉暮,已在無意間成了這支隊伍的核心。
……
那些傢伙,該倒黴了!
閻晟幸災樂禍想到,得罪誰不好,為啥偏偏得罪我家大人呢?
想到這,他看向施祥他們的目光,不禁帶了一點同情,就像看一群瑟瑟發抖的羊羔。
嗆!
寧胤抽出破錐劍,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一對幽藍的瞳孔裡,濃郁的殺機在縈繞。
葉紅妝見此,朝他輕輕搖了搖頭。
寧胤看了看葉暮,又看了看施祥他們,明白此時並不需要自己動手。不過,他仍舊立在一側,機警注視四周,小心防範。
似乎已形成默契,看著眼前一幕,沒人去打擾葉暮,沒人去幫他殺敵。此時,讓他獨自一人去殺敵,才是最合適的做法。
他們相信葉暮,相信他有這個能力。一路走來,發生在葉暮身上的一件件出人意料的事情,已完美地證明了這一點。
儘管葉暮的修為依舊滯留在知微中品,可是誰若真把他當做軟柿子看待,那他的下場會很好地詮釋,這是一個多麼愚蠢白痴的認知。
簡單點說,葉暮這廝就是一個怪胎,絕對不能以常理度之。
***********************************************************************
葉暮立起身子,看著施祥因為驚恐而顯得扭曲的尖瘦臉頰,腦海不自覺想起了很多事情。
一個月前,他還是懸壺藥行的一名採藥奴,地位卑微低下。而在像他這樣的奴僕眼中,高居懸壺藥行大管事之位的施祥,地位崇高,權柄滔天,手握生殺大權,是他們只能仰視順從的存在。
不仰視,會被視為不敬,就會受折磨;不順從,會被視作叛主,就會沒命。
所以說,他們是生是死,自己說了不算,施祥說了才算。
生死完全掌握在別人手中,誰心中沒有一點敵視情緒?
葉暮自幼也極為痛恨背在身上的一紙奴契,天然對施祥有一股敵意。這種敵意在歷經一系列變故之後,像發酵的麵糰,成了刻骨銘心的仇恨。
他不會忘記,那次採藥晚歸時,施祥當著眾人的面,揚言要折斷自己的四肢;
他不會忘記,在黑暗牢籠中,施祥用十根纖細鋒銳的銀針,刺進自己的指甲縫隙,用鋸齒鐵條一點點貫穿自己掌心,插入臂膀肌骨血肉之中。
有些事,會像大樹底部的年輪一樣,成了人生的一部分,剔除不去,忘也忘不掉。甚至在想起這些事時,會很想殺人。
所以,當目睹胡維被折磨成一幅慘不忍睹的模樣,當看到施祥那張忘也忘不掉的老臉時,葉暮心頭起伏跌宕的情緒最終化成簡單的一個字——殺。
所以,他已不願再說一句話,不願再耽擱一點時間,悍然出手。
他右手拎著燭龍刀,上前踏出一步,輪廓粗獷的刀面在虛空中一豎劈、一橫削,刀光所過,一寸寸虛空碎裂成片。
一個十字刀架,在碎裂虛空中成型,凝而不散。
橫,如千里之陣雲。
豎,如萬歲之枯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