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曉白知道，從這一刻起，古典藝術團中的首席，估計要換為聶清嬰了。

自己徹底輸給她了。

她肩膀顫抖，低下頭，緊緊咬著牙，偷偷看幾眼那個還在積極給老婆拍照錄影片的週三少，心想：沒關係，我還有錢，我還有錢……可是隻有錢了!

……

好不容易擺脫同事們的熱情，周明和聶清嬰離開，拒絕了舞團人員的關懷，先去離家近的醫院給週三少身上的傷處理一下。然後兩人都有些心不在焉，不再開車，而是沿著曲江慢慢散步往家走。

周明一邊故意沉著臉作出不高興的樣子，一邊偷看聶清嬰。

聶清嬰低著頭，心事忡忡。她忽然停下步，下定決心一樣抬頭看周明，上一瞬還在偷看她的週三少，立刻撇開目光，作出冷漠無情的樣子來。

聶清嬰輕聲：&ldo;今天我很累，你也受傷了，就不要燭光晚餐了吧?&rdo;

周明：&ldo;……!&rdo;

然後他想明白了：&ldo;你偷看了我的收藏?!&rdo;

女神怎麼會看他這種庸俗的資料夾收藏呢?!

聶清嬰：&ldo;……不小心看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rdo;

周明有點放不下面子，臉仍繃著，乾咳了一聲，撇開臉。

聶清嬰：&ldo;你別生氣了，我看了你的收藏夾，知道你的意思。我知道你不想跟我離婚，可是我……&rdo;

周明打斷：&ldo;你特別想跟我離婚?!&rdo;

聶清嬰滯了一下，說：&ldo;不是。我是想讓你考慮一下我值不值得，你喜歡我的話，我的喜歡跟不上你，如果始終跟不上，對你是一種傷害。時間長了，你會發現我是一個不值得的人……為了避免你受傷，整天看我傷害你，不如離婚。長痛不如短痛。&rdo;

周明：&ldo;我在乎這個?&rdo;

聶清嬰頭側了下：&ldo;不在乎受傷麼?&rdo;

周明呵笑了一下，他早就是金剛鐵石心了，聶清嬰這點兒程度，哪裡傷得了他?他就沉著眉看她，看她到底能說出多少個藉口要和他離婚，要和他離婚，終究是不喜歡他，說不定還喜歡上了別人……他對她，總是患得患失。

卻見聶清嬰望他良久：&ldo;就是不肯離婚麼?&rdo;

週三少斬釘截鐵：&ldo;不離!&rdo;

氣勢兇悍，大有再打一架的樣子。

聶清嬰微微笑了一下，臉有點兒紅。被人這麼喜歡，總是一件高興的事。她輕聲喃喃：&ldo;我這麼糟糕，還有人這麼喜歡啊。&rdo;

周明正要反駁，聽她平靜地：&ldo;好。&rdo;

周明微愕，不知道她在&ldo;好&rdo;什麼。聶清嬰已經平靜說了下去：&ldo;那我要告訴你，周明，我臉盲，非常嚴重的那種。&rdo;

周明一震，記憶中，飛快竄出各種蛛絲馬跡，與聶清嬰的話重合在一切，聽她淡聲‐‐

&ldo;我認不出人。從小到大，有時候連我爸媽走在街上都不敢認，怕認錯。見過一次的人見第二遍，和見第一次時沒區別。電視、圖畫記憶，從小對我都不友好。我記憶力差，分不清圖畫的好壞，電視明星的長相。在我眼裡都差不多，我要花費很大力氣，才能記住一個人。從小到大，我能記住的人臉，不超過十個。&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