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邈用樹棍寫字雖然有點笨拙,但他極快的身形彌補了寫字的缺陷,樹棍也是揮舞得得心應手,遊刃有餘。
樹棍寫字,時而大起大落,時而平緩舒展。時而驚濤拍岸,時而波瀾不驚。時而猶如疾豹撲食凌空一躍,時而如同昏昏欲睡的千年老龜靜候等待。
原本比試功夫,變成了書法對弈,兩人好一陣忙活。
莫書才、龐萬三和範鍙將軍,三人都是十品以上的高手,雖然不懂書法,但看著徐嵬用神來之筆蘸著空氣揮毫,筆畫充滿了彈性和質感,筆鋒萬變,法度嚴謹,氣勢恢弘,場面壯觀,不由得頻頻點頭,但在點頭之餘,也不免心驚肉跳,毛骨悚然。
神來之筆,筆筆直擊對手,直戳要害。縱橫斜直,無往不收,上下呼應,一氣貫之。相比之下,粗陋的樹棍就顯得相形見絀,缺少靈活性,顯得呆板而凝滯。
隸書的字,總體上來講是方整的,靜態的,不需要像草書那樣飛揚跋扈,平中有敧,攲側險絕,參差錯落,疏密有致,隨字造勢,同字異形,渾然天成,而這些特點恰恰適合了蕭雲邈那根粗陋樹棍。
蕭雲邈想,我雖然不會書法,但我會寫隸書。對手用草書點選他的穴位,那麼他就用隸書阻止對手點穴。這就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會寫的遇到那不會寫的,最後,把會寫的也搞得不會寫了。
別看徐嵬在狂草造詣上冠絕天下,輕功造詣也是無與倫比,但他就是奈何不了對手,就算蕭雲邈站在原地不動,徐嵬都點不上對手穴位。因為對手渾身真氣護體,神來之筆根本就點不上穴位。
蕭雲邈的身體就像一個滑膩的球體,當神來之筆去觸他時,筆尖就“哧溜”一下不知道滑到什麼地方,徐嵬想控制都控制不住,而每每這一刻,對手的粗陋樹棍直戳他的死穴,他可沒有對手真氣護體的那個功夫,他如果不想被戳中,只能急急跳開。
徐嵬的神來之筆往往在連貫的時候,被蕭雲邈手中樹棍寫的橫攔腰截斷,要不就是被一撇一捺拆散得七零八落,搞得草書不像草書,亂麻不似亂麻,氣得徐嵬鼻子歪歪,嘴巴扭曲,眼角肌肉抽筋。
彼此對弈了一刻鐘,神來之筆始終沒與樹棍交擊過一次,不是蕭雲邈扭身錯過,就是蕭雲邈下意識地躲開,讓人感覺蕭雲邈像是害怕樹棍與神來之筆交擊似的,那樣樹棍會攔腰折斷。
徐嵬若想寫草書不被打斷,就得想辦法搞掉對手手中的樹棍,對手沒了樹棍就等於輸掉了這場比試。於是,徐嵬四處尋找與樹棍交擊的機會。
徐嵬一直在狂寫懷素的《自敘貼》,當寫到“……奔蛇走虺勢入座,驟雨旋風聲滿堂”的“風”字時,神來之筆快速一甩,“砰”地一聲,彼此兵器交擊。
瞬間,徐嵬虎口一麻,感覺神來之筆不是碰撞上酥軟的樹棍,而是神來之筆抽中了硬如隕石的物體,騰地被彈起,險些脫手。
徐嵬睜著難以相信的眼神,看著對手手中完好如初的樹棍,迷惘了。樹棍沒折,只能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對手的功力太強大了,大得令人匪夷所思。
徐嵬之所以能成為武學泰斗,一是點穴功夫無出其右,二是輕功造詣深厚,三是超群絕倫的草書,把輕功與點穴功夫兩者結合,往往戰無不勝,打敗天下無對手,於不經意間,猝不及防致對手於死地。
但他今天遇到了剋星,可能是專門為了制住他而生的蕭雲邈。
蕭雲邈的輕功造詣絲毫不遜色於他,而且蕭雲邈在莫書才教的“鬼影絕”劍法基礎上自創“無形”劍法。所謂無形劍法,就是利用輕功優勢,把有招有式有形劍法化為無招無式無形劍法,隨心所欲,鬼神莫測。
蕭雲邈用真氣護體,把樹棍既當劍又當筆,把無形劍法運用於筆法,劍法與筆法融會貫通,對弈徐嵬的神來之筆,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