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邈看見大頭領眼裡彷彿有幾分悲傷,或許他已經預測到了自己那糟糕的末日。而大頭領則看見對面那副冷漠與決絕的眼神,幾乎令他這個心早已經冰冷如鐵的劫匪為之一震。
“大頭領,明人不做暗事。我叫蕭雲邈,是幽州王府的二王子。閣下怎麼稱呼?”
“哦,原來是那個私生子嘍。呵呵,嘴上長了幾根毛,就自以為成了大人?”
語帶輕佻,眼裡充滿了譏諷和嘲笑。
蕭雲邈表情波瀾不驚,可對方這句話如利刃刺進心坎,他心底還是感覺到了一絲刺痛,很扎心那種,他很難過,這個私生子的烙印是洗刷不掉的了。
“你侮辱我,我會讓你用痛苦來償還!”蕭雲邈高亢地吶喊道,“大頭領,只要你跪下投降,我原本不打算為難你。但我改變主意了,你不用投降了,我要用我的方式降服你。”
“私生王子,我知道,你有些能耐,但你要勝我,可能要費點事。”
大頭領泛泛地作了個微笑,依舊不緊不慢地揉搓著那兩個石球,嘎吱嘎吱的聲音聽了令人心煩和焦躁。
蕭雲邈看向他的臉,表情不太好形容,眼眸半開半合,掛著慵懶的笑,焦慮而抖動的石球背後隱藏的是什麼樣的想法。
自從蕭雲邈知道諸葛春藉助的是文華山的劫匪運輸的碎石,心裡就畫了一個狐,劫匪怎麼敢明目張膽地在幽州王眼皮子底下幹苟且的勾當?
他猜測,一是這個劫匪頭應該有點難耐,即便是官軍剿匪,其他小嘍囉不能逃脫,他自信他能逃脫。二是他在幽州城有內應,如若幽州城有什麼風吹草動,他會第一時間得到訊息,打理細軟銀票,遠走高飛。而那個內應就是諸葛春。
“大頭領,我當然希望你是一等一的高手,是哪個門派的武學大宗師、泰斗什麼的。不過,我也想過,你不可能是什麼武學泰斗和大宗師,哪兒有什麼武學泰斗和大宗師,隱藏在大山深處幹些圖財害命和綁架勒財的勾當?”
大頭領嘿嘿嘿不置可否地一笑,狡猾的笑裡彷彿蘊含著豐富內容。
“私生王子,你也不要高興得太早了,鹿死誰手還未見分曉。”
這個時候,打鬥圈裡出現了異常,蕭雲邈一直在關注著,大頭領也在關注。
慘叫的都是護衛,傷在手臂,是那個站在伙房手執雙斧的劫匪幹的,他接二連三地傷了好幾個護衛。
一是他力大斧沉,護衛兵器碰上,基本上都被磕飛。即便不脫手,也是震得虎口痠麻,再也難揮刀攻擊。
二是他身形太快,難以想象他的動作竟能那麼快,已經超過了人肉眼可見的速度,說明他是有品級的高手。蕭雲邈也不知道他是幾品,反正品級低不了,石沝琢肯定打不過他,只能是讓狄利昂來收拾他,可狄利昂不在這裡。
壓制敵人的護衛隊弓箭手,連著放箭,都被那個劫匪巧妙地躲過,連他的衣襟都觸不到,急得護衛隊員只能增加人數,遠遠地圍住他,不讓他逃脫。
蕭雲邈手一伸,要過旁邊弓箭手的弓箭,大喝一聲:“閃開!”
那些護衛一聽是二王子的聲音,急忙往下一蹲,弓弦砰響,箭沒發出,二王子在使詐。
那個使雙斧的塌臉身形一扭,但並沒見有利箭飛來,待他尋思是對方使詐時,弓弦再次砰響。當塌臉聽到弓弦響,想再次扭身時,利箭裹挾著一股冷冽勁風,閃爍著銳利寒光,帶著嘯聲倏然已至,快得都不容他一想,“噗”,箭頭自喉嚨射進,後脖頸爆出,寬大箭頭被淋漓血液包裹,滴落的血跡瞬間染紅塌臉脊背。
他撒手扔斧,雙手鉗住咽喉,脖子上插著那支利箭,原地打轉。
最後,咳出一大口血和黏糊糊的東西,朝天空噴去,鮮血猶如一陣溫熱的雨,濺撒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