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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約有風聲傳來,燭焰微微搖曳著。
接著,那雙眼睛望進黑黢黢的巷道深處,幽暗,闃寂,無聲。
再接著,他身形一閃,溜出院落,披著暮色,揹著一個包裹,沿著安靜的街巷往南門疾走,他身後拖曳著細長陰影,並隨著他前行,陰影愈發地細長,像長長的尾巴。
軟幫厚底鞋,接觸石板地面,發出輕微的“啪啪”聲響,他像是有意識地高抬腿輕落腳,儘量減輕身上發出的噪音。
他沒有騎馬可能就是不想驚擾到別人,機會就像是這漆黑夜空裡的一道閃電,他必須抓住,他心中有些焦慮。
他喘息有些粗重,口中呼哧的嗬嗬聲響,顯得他心裡不安和焦慮,恐懼和擔心。
整個巷道死一般沉寂。
他一邊走,一邊緊張地回頭逡巡,生怕有人跟蹤。
街道兩側造型相似的民宅櫛比鱗次,視窗燈光幾乎都已經熄滅。儘管如此,他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小心為上。
兀然,他感覺身後好像有人跟著,而且跟著他的人緊貼著他身後,彷彿他猛然站住,那人都能撞他身上似的。
那是一種輕微的淅淅索索的聲音,不是很重的腳步聲,就像是齧齒類小動物偷吃東西,嘴裡發出的那種古怪駭然的聲音。
那種聲音雖然輕微,似乎不用心聽根本就察覺不到。但在這夜深人靜的小巷,那種細微的聲音就像遠處偶爾的犬吠一樣清晰。
他走著走著,猛一回頭,搞了個突然襲擊。
他想看看身後有什麼人,然而身後什麼也沒有,只有他拖著的那灰暗色孤獨的細長影子。
影子在月光的映襯下,像怪物一樣,延伸到無盡的黑暗角落。
他頓足轉目四顧,茫然一片,什麼也沒發現。
一抹冷白淡薄的月光遙映在窄巷斑駁的暗灰色地面上,只有那風兒吹著小巷兩側的樹木發出陣陣的沙沙響。
他站在原地,閉上眼睛,傾耳細聽,確實什麼聲音也沒有,只有風聲和樹葉嚓嚓作響。
可是……他沒走幾步,那種說不出來的不可捉摸的詭異聲音,在身後又作作索索地響了起來,這次比上次更清晰,也似乎比上次更近,彷彿就在身邊,就像是鞋底沾上什麼東西,拖拉地面摩擦發出的聲音似的。
難道是自己身上拖帶的什麼東西發出的聲音?
他又停了下來,摸黑靠著一堵潮溼的石牆蹲下,靜聽身後響動,卻只聽見自己心跳和遠處小河流水聲。
他用雙手上下摸了摸身上,沒發現有什麼東西能發出聲響。身後背的包裹,他抖落半天,也沒響動。
他在裝貴重物品時,都用粗布纏得結結實實,生怕一抖動,那些貴重物品彼此碰撞發出動靜,驚擾到別人。
他又抬腿翻腳看看鞋底,鞋底依稀可見,什麼也沒沾上,光禿禿的平板。
他又舉目四望,周圍除了他,沒有一個人影,難道是因為高度緊張自己神經過敏了?
他這回不快走了,改變了走法。他走一步,停下來聽聽動靜,見沒動靜,他再邁第二步,第二步沒動靜,他再邁第三步,如此這般走了十多步,居然沒聽見任何異常的聲音。
他搖頭苦澀笑一笑,看來是自己疑人疑鬼了,變得神經質了。然後,他邁開步子疾跑起來。
奇了怪了。
他沒走出跑出幾步,那種窸窸窣窣的聲音又響起來了,彷彿就是自己腳下發出來的。他站下低頭看看,腳下什麼也沒有。
他雖然沒有看到任何東西,但他這回確定那種細微如絲的聲音的確存在,就像狂亂的心跳一樣,在寂靜的深夜尤為清晰。
瞬間,他不由得緊張起來,感覺到全身神經都緊繃起來,心裡開始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