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你看前邊咋圍了那麼多人呢,難道是戲班子來了?”
堂姐說的戲班子在小鳳縣比較難得,除鳳陽城大的茶樓有固定的戲班子,其餘都是打南邊過來的,那些戲班子都是野路子,南邊人愛聽戲,但是戲班子也多,想要多賺點銀錢,就得走南闖北的吃苦,走到哪唱到哪,這是這邊苦寒之地還是少有人願意來,現在馬上入冬,南邊來的人都是受不得寒的,所以要是鎮上來個戲班子,那都是舉家出動看熱鬧,難怪之前在許記圍觀的人甚少,原來都扎堆到這了。
“堂姐,我還沒看過戲班子呢,上次重陽節街上也沒有,那些唱戲的是不是塗花了臉的?”
“戲班子沒來過村裡,只是有一年鄰村的地主過壽,請了鳳陽城茶樓的班子,聽說唱一曲就要百兩的銀子。”
從四面八方湧動的人越來越多,姐妹兩個也跟著人流去看熱鬧,可是沒聽到咿咿呀呀的唱腔,反倒都是一些葷話,羞的不少大姑娘小媳婦紅了臉。
青璃踮起腳尖,還是隻能看到前面人的肩膀,於是她佔著個子小的便宜,拉著堂姐專門找空隙鑽。
“嘖嘖,仙子妖嬈骨肉均,芳心共醉碧落茵,情深既肇桃源會,妙蹙西施柳葉顰。”
一個穿著長衫打扮的讀書人正在對著牆上貼著的一張白色的宣紙嘖嘖有聲,又小聲的唸叨一番,笑道,“好詩,好才學!連雲雨都能描繪出如此的細緻,有此佳人陪伴,真是好雅興啊!”
“王兄,這詩詞香豔,字卻沒的說!”
另一個包著頭巾的讀書人卻在欣賞紙上的字跡,還對著看不懂的平頭百姓們講解,“你看這字,如流水般一氣呵成,都說字如其人,寫這首詩的人一定是不受束縛的灑脫之人,李某受教了!”
讀書人在高談闊論詩和字型,底下的百姓們卻關心別的,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大娘可沒有文人墨客那種風流的心態,她一臉的痛心疾首,指著牆上掛的一件鳳穿牡丹圖樣繡工精緻的綢緞肚兜說道,“這是哪個花樓的小賤人,能如此的不要臉面,平日夜半接客也就罷了,還能掛到這裡,這真真是……”
“世風日下啊!”
旁邊一個婦人也接上一句,還有人在討論肚兜,“你們看,這繡工,恐怕一般的樓子裡的姑娘是穿不得的吧?”
“誰家的姑娘能把貼身小衣放在這,還要不要臉面和名聲了?”
“哎呦,兄弟們,這肚兜的緞子摸上去絲滑啊,還這麼香,就是不知道穿這肚兜那個娘們是不是胸脯也那麼白……”
一個街頭的小混混穿過人群,直接拿起肚兜在臉上蹭蹭,還用鼻子聞聞味道,一臉的陶醉猥瑣相。
“咦,這肚兜上有字!”
小混混眼睛尖,對著一旁的幾個欣賞字的讀書人說道,“這兩個字念什麼,麻煩給看看。”
這讀書人雖然風流,但是對女人的貼身的衣物不敢興趣,只是單純的欣賞詩詞和字而已,此時見到小混混說的,也上前了兩步。
“寶珠。”
“這是哪個花樓姑娘的小字,我怎麼沒聽說過呢?鎮上的花樓我可是去遍了,有牡丹,香花,海棠,雪梨……寶珠,沒有聽說過,難道是縣裡的?”
小混混眨眨魚泡似的浮腫的雙眼,一看就是常年浸泡在酒色之中的人,說話也流裡流氣的,讓很多圍觀的人都撇嘴。
“誰會把好人家姑娘的貼身衣物掛到這鬧事,而且那首詩的意思明明是苟且之後做的……”
“就是,傷風敗俗啊!”
“寶珠,這名字,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
底下的人議論紛紛,青璃卻沒想那麼多,因為她注意到紙上的詩詞還有那一朵顯眼的紅色梅花,這是怪盜一枝梅的標記!
“寶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