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知道,雖然名義上流求獻土,但淡水等諸港的管制不但沒有放鬆,反而更加嚴厲了。來自大宋的船舶,依舊只允許靠港,卻不準水員上岸,各處值守的護衛隊,也都提高了警惕。他們這一行,算是史彌遠等之外,第二批登上流求的大宋人士,史彌遠等是不太可能回大宋了,可他們還是會回去。故此,那些小冊子,幾乎就是專門為他們所制定的。
在學了一日注意事宜之後,他們先參觀地是淡水地學堂。見著依後世教學體制安排的教學方式,都極是吃驚,當然,他們最為吃驚地還是淡水學童之多和待遇之厚。
這已經是寶慶元年,距離趙與莒開拓淡水至今已經是十一年了。隨著工業展,淡水聚集的人口越地多,而大量的人口必然導致適齡學童的增加。如今淡水初等學堂有學生一萬二千餘人,中等學堂有八百餘人。初等學堂所有學生衣食盡數免費,看了他們穿的統一制服,嘗過他們所吃的飯菜之後,謝嶽等不得不承認,便是大宋一般百姓人家,也沒有這般衣食。
李仕民與趙景雲只是讚歎流求之主目光長遠仁德寬厚,謝嶽卻覺得,這樣養出來的孩童,對於流求之主的忠誠,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了。
不過,他們這些太學生對於初等學堂所授課程頗具微辭,因為直到現在,初等學堂教的依舊是識字算數,除此之外只增加了一門被稱為“德育”的課程。識字算是啟蒙,算數是為今後進入工場作坊做準備,而德育課程,則是遴選歷朝歷代勵志、忠義事蹟,再加流求開拓與建設,特別是對比流求移民在來流求這前悽慘狀況與來流求之後幸福生活。
“為何不以經書授之?”當見到中等學堂開設的格物、化學、生物三科之後,李仕民先難:“奇技淫巧之學,其有益人心哉?”
“管仲雲,倉廩實而知禮儀。若是空腹飢渴,豈有益人心哉?”一個看上去虎頭虎腦的中等學堂少年冷笑道:“格物、化學、生物,可以機械省民力,可以煉化致民富,可以生養實民倉,先生以奇技淫巧視之,豈不鄙乎?”
李仕民給噎得好一會兒沒有說出話來,過了片刻,他也冷笑道:“不過詭辯耳,你可知致知窮理之道?可知真景希乎?可知朱晦庵乎?”
“真景希我是不知,朱晦庵我也不知,只在道尼姑庵。”那少年毫不客氣地道。
李仕民立刻為之大窘。( )
一五三、富貴豈可忘舊賢
“平仲吾兄如晤:自抵淡水以來,所聞所睹,皆令弟耳目一新。流求之政,其法家乎?其王道乎?弟學淺才疏,不也妄為評論,唯直抒見聞,以備吾兄一閱耳……”
鄧若水看著這封來自流求的信件,神情極為專注。
自《大宋時代週刊》創刊以來,已經行了八期,從最初的免費放二萬份,到如今士子們花錢訂閱,其所帶來的衝擊,完全出乎鄧若水最好的預期。當初趙與莒指示他開始委託各茶館、勾欄、書店代售時,他擔心此策不妥,原因有二,一是怕收費會被駁為見利而忘義,二是怕看慣了免費的讀不願意拿錢出來。不過在宣佈下一期收費的第五期上,署名“趙一”的刊論中,以子路受牛而得夫子之譽、子貢讓錢而受夫子之責開始,大談《週刊》收費實為教化人心之舉,而且還有一份很明細的《週刊》花銷表,證明每份只收十文,實際上《週刊》還是在貼錢。
在《週刊》花銷表中,除去人工、紙張、印刷、派送等諸多成本之外,尚有很重要的一項支出,那便是“潤筆”。宋人代書文章,向來有收潤筆之慣例,與他們寫神道碑等文的潤筆相比,週刊給的實在不能算多。
初次收費的第六期,只賣出了一萬二千份,但第七期,則又暴增至二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