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便巴巴地趕拜去見史彌遠了。”趙咬牙切齒地道:“那史賊勾結皇后,擅權十載,黨羽遍佈朝堂,黨同伐異欺上瞞下,他身為皇族血裔,不思為國除奸,卻去與這史賊搭在一起!”
“殿下!”吳氏皺眉又“噓”了聲,她行到門前,看看左近無人,嘆息著道:“殿下,事關皇后,還請慎言!”
趙“哼”了一聲,不過這次他未曾反駁吳氏。吳氏見他雙眉緊鎖,知道既是被史彌遠惹惱,又是擔憂那位堂弟趙與莒,便建議道:“殿下,當初殿下在潛邸之時,真景希曾為殿下沂王府教授,與殿下有師生之誼。真公乃海內名儒,在地方又頗有建樹,如今雖丁憂在家,卻仍得天下民望,殿下何不寫信與他求計?”
趙心中一動,吳氏此言是正理,他身為皇子,雖然也有自己的班底,只是其中多是附勢之輩,還無人能與史彌遠抗衡,若是得了真德秀,那便完全不一樣了。真德秀海內名宿,故交好友遍於四野,不僅深得人望,而且在地方任上頗具官聲,若是得他臂助,自己一方必是聲勢大張。
“我這便與他寫信。”他斷然地說道。( )
九十九、此去應是千層浪
淡水碼頭處人山人海,居住在淡水的數萬人,彷彿都擠到了碼頭來,將原本很寬敞的碼頭廣場圍得個水洩不通。
李銳氣喘吁吁地自人叢中擠了過來,焦急地在人群中尋找自己的目標,他一路上至少踩了五六個人的腳,每次都少不得說“對不起”。被踩之人看到他一身學堂少年服飾,大多隻是笑罵一聲,不與他追究。
他終於擠到了人群最裡面,一大堆的送別親友的人當中,於竹算是比較顯眼的,因為他身邊沒有親友,只有他一個人。他滿臉不在乎地吹著口哨,用半是戲謔半是輕蔑的目光掃視著送行的人。
“老竹!”李銳大喊了一聲。
人聲嘈雜,於竹根本聽不到他的聲音。李銳有些焦急,他又向前擠了幾步,離李銳只有十餘步了,他再次大喊:“老竹!”
於竹這才聽得他的聲音,他偏過臉來,現是他時,眼眶突然一紅,但於竹還是忍住了,他高傲地昂起下巴:“你為何來了?”
“來送你!”自從當年於竹因為想算計李銳而被李鄴懲治之後,二人便沒有再說過話,包括於竹因為年滿十七選擇自學堂中出去,李銳也不曾與他談過半句。可今日,李銳心中卻突突直跳,這數年來為了少年的臉面而凍結的心,剎那間都融化了。“俺不要送!”於竹再次昂起下巴。
“說什麼渾話,你是俺好友,俺不送你送誰?”李銳也眼睛紅紅的。他撲上去一把抓住於竹的胳膊:“老竹,你為何偷偷報了名,這一去……這一去……”
“俺清楚,最快也得兩年才能回來。”於竹滿不在乎地道:“若是途中遇險,能不能活著回來尚且不知。”
“那你還報名呢!”李銳急了:“俺還說過兩年學成之後,便與你一起去大金,幫俺叔父打拼,你為何就自個兒跑出海了?”
“俺無親無故地,沒有牽掛,再適合不過。”於竹冷笑道:“倒是你。還做著去幫你叔父的清秋大夢啊。在初等學堂的日子,全都學到豬狗身上去了!”
李銳一怔,還不等他回過神來,那邊就聽得一聲低喝:“於竹!”
於竹几乎象條件反射一般站得筆直。雙手下垂,放在兩腿褲縫之側。昂挺胸目光平視:“到!”
李鄴大步走了過來。見著李銳,他理也不理,而是徑直到了於竹面前。
兩人相對平視,於竹眼睛瞪得老大,可是眼眶不知不覺便溼潤了,緊接著豆大的淚珠噼噼啪啪地往下掉。李鄴罵了一聲,然後給了他一掌:“別丟老子的臉,在船上好好做。回來之後。老子給你找房媳婦管著你,看你是否還敢揹著老子胡亂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