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趙與莒叫了聲,見她不起來,便起身去將她拉起。謝道清不敢與趙與莒相抗,只得站起身來。臉上卻已經是珠淚滿腮了。趙與莒嘆了口氣,替她抹了抹淚水,柔聲說道:“是朕自己胡亂說話,怪不得你。”
這就是謝道清讓趙與莒頭痛地地方了,她能把趙與莒覺得微不足道的事情看得比泰山還大,與她說話,遠不如同楊妙真說話那般隨意。
楊妙真是個粗性子,在她面前說話也好做事也好,趙與莒可以由著自己性子。不必擔心自己一句話便可以要了一個人的性命。就是韓妤與耿婉面前,他也不如同在楊妙真面前一般自在。雖然他自知肩負重任,一向堅忍自制,但骨子裡他還是個嚮往自由自在無拘無束之人。
“臣妾告退了……”被趙與莒小聲撫慰了會兒。謝道清忍住了淚,她低聲告辭,趙與莒也沒有留她,便由著她離去了。
出了福寧殿,謝道清依舊想著方才地事情,走路時並不曾注意,直到險些撞著人才反應過來。她抬起頭。看到耿婉淡淡的眼神,心中沒來由一慌,忙行了一禮:“見過司宮令。”
“道清,走路小心一些,莫要失足。”耿婉平靜地說道。“多謝司宮令……”謝道清覺得這位女官之長總有種讓人不由自主與她保持距離的氣質,她心中也有些奇怪,同是官家少年時起便陪在身邊地女孩兒,為何韓妤溫柔平易有如梔子花兒,而耿婉清冷孤芳彷彿曠谷幽蘭。兩人完全不同。
耿婉便是在表達她的關情之時,那神情也是淡如清水。
“這幾天你的功課沒有用心。”耿婉又道。
謝道清垂下頭去,她對於學習格物之學實在沒有什麼興趣,也正是因此才會對趙與莒說出方才那番話來。而且她比起其餘宮女要忙碌一些,更重要的是前些時日楊太后單獨召她密談時說的話,讓她對於自己的學業更是不專心。
“陛下在寢殿麼?”耿婉又問道。
“是。”
時間快到正午。正是趙與莒要與楊妙真、韓妤一起進膳地時候。耿婉擺了擺手:“你去吧。”
謝道清又應了聲是,小快步離去,耿婉凝眉看著她的背影,覺得她這幾日似乎有些怪異。
無論趙與莒如何讓自己的後宮儘可能地精減,但是,後宮畢竟有這麼多女人。
到了福寧殿,趙與莒又在寫著東西,見耿婉進來便笑了:“阿婉,今天有空閒?”
為了給謝道清創造機會。楊太后藉口耿婉知書達禮又是女官之。將她調到了慈明宮服侍自己。無論趙與莒多不願意,至少還要給楊太后留些顏面。做出孝順地模樣來。不過,楊太后也沒有難為耿婉,知道趙與莒疼惜她,甚至還準她有暇時去福寧宮看看。
“陛下,奴只是來問一聲,接下來該與她們講些什麼。”耿婉行了禮後,臉上浮起紅暈。
看她這模樣,趙與莒心中微微一動,道:“怎麼了?”
“格物之學,她們都沒有多少興趣,倒不如自然風物受她們歡喜。”
“哦?”趙與莒想起方才謝道清地話,看來這種厭學之心不是個別現象。
他微微有些失望,這些宮中的女孩兒,便是象謝道清那樣曉得些民生疾苦地,也不將能給百姓帶來實惠的格物之學放在心上。
“陛下……”耿婉突然又喚了他一聲。
趙與莒盯著她,覺她面上微微露出羞澀的神情,在一直很清冷的耿婉面上出現這種表情倒是少有。趙與莒微微抬了一下下巴,示意她說話,耿婉也不猶豫,就象當初在鬱樟山莊時向趙與莒提出懇求一般,兩隻手絞在一起,大眼睛忽閃忽閃:“陛下,能將奴調回福寧宮這邊麼?”
“太后為難你了?”趙與莒眉頭抖了一下。
“不是,太后待奴甚好,只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