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邊的另一輛馬車和正向他行禮的車伕時。他眉頭微微皺了皺。
“這廝倒來得早……是了,每次有賺錢的事情,他便象嗅著魚腥味兒地貓,急不可奈。”
趙與荃一邊這樣想一邊踏進了大門。※※
大門裡象他這般的人還有不少,足有十餘個,都是遠支的皇族宗室。沒有資格獲得爵號官銜,卻靠著這個皇親的身份賺下了不少家當。但是,這幾年來眾人的生意無一例外都受到了衝擊,工業化的生產,使得他們原先依靠宗室身份獲得的優勢蕩然無存,而單靠商貿,他們又無法競爭得過那些有蒸汽船的流求商家。
見他進來。眾人都是一陣寒喧。因為同族。少不得按輩敘齒。趙與荃與當今天子同輩。輩份只能算小地。不過他資財豐厚。在這些人當中又算多地。因此免不了有人出言相譏。他只作不知。
“十六叔最近生意做得如何?”他穿過眾人。不動聲色地來到一個四十餘歲地男子身前。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託福。託福。與荃賢侄最近應當不錯吧。你在泉州做那海貿。近來想是賺得盆滿缽滿啦?”
被趙與荃稱為十六叔地名為趙希琥。聽得他地話後笑得甚是可親。但趙與荃卻恨不得將他地臉都打破他正是泉州地海貿爭不過流求船隊而不得不來臨安尋找機會地。趙希琥分明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便沒有想到。自己方才問趙希琥最近生意如何。也是聽得他地羅織坊終於關門歇業而有意挑釁。
這些宗室聚在一起。倒不是商議什麼陰謀。他們也沒有這個膽子。趙與荃聽得眾人不著邊際地閒扯了好一會兒。都是在說如今生計艱難。當向宗正寺請願。但是說來說去。大夥嘴上都慷慨激昂。卻沒有一個挑頭之人。趙與荃聽得煩躁不安。想得路上所見工廠商家地繁華。忍不住叫道:“坐而言不如起而行。你們都在這商議了五六次。如今外邊出了這許多事。聲勢也造了。便只差一紙請願入宗正寺。此事一不違法二不逾規。有何可懼?”
“說得輕巧,與荃你為何不去遞這請願書?”趙希琥冷笑道。
“我是晚輩,在座之中,十之七八高過我與荃一輩兩輩,甚至有叔曾祖輩的人物在,哪輪得到我出頭?”趙與荃冷笑道:“若是我出了頭,大宗正寺受了此事,卻由哪個主持?天子官家最是寬厚不過,待百姓尚愛之若子,又如何會為難我等?今日在此,若再議不出事來,各家兄弟子侄還在外頭惹事生非,咱們遲早都得被押送外宗正司,若只是贖罰貶責還罷了,若是庭訓除名,誰消受得了?”
眾人聽得外宗正司都是面色一變,如今外宗正司分在泉州、福州,對於他們來說那不是一個陌生地地方,宗子違法,大都押送這兩司處罰。☆☆
“與荃賢侄難得說出了道理來。”趙希琥原是一向與趙與荃不和的,但這次破天荒地站在了他的一邊,他沉吟一會兒,然後看向眾人:“官家雖是仁厚,對生事擾民卻是甚為惱怒,大夥造出了聲勢便罷,此後還是約束好子弟,莫要真生出什麼事端,若是違了律法,那便……”
他剛想說出“事與願違”四個字的時候,門外突的一陣喧譁,緊接著。一大隊殿前司侍衛破門而入,趙希琥面色大變,屋中諸人也是個個噤若寒蟬。
“奉太后懿旨,諸多宗室擅自勾連。擾民生事,著令殿前司緝押查拿。”侍衛中為的冷冰冰地喝道:“諸位宗子皆是天家血脈,還請配合,切勿抗旨,免得失了大宋皇家尊嚴。”
聽得“太后”兩個字,眾人都是心頭一凜,若是宗正司出面那倒好辦,而且他們在宗正司中有人。必然能先得訊息,這也是他們敢四處生事,製造宗子生計無著的輿論之因,可偏偏將在深宮中安息的楊太后忘了,若是太后懿旨。繞過宗正司處置他們,他們這次只能說是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