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道:“這藥又不是仙丹,才喂下去,哪是這麼快便能見效的。太太也別哭了,還是去換身見客的衣裳,一會兒親戚們聽說大老爺病了,怕是都要上門來瞧看。”
邢夫人嘴唇動了動,本想說幾句賈赦病了,無心去換衣裳的話,可一想,又怕賈母怪她在人前失禮。
這才收住了聲,抽泣了幾聲,轉身回去換衣裳。鳳姐兒打發走邢夫人,又看了看賈琮一眼,吩咐道:“琮哥兒,你也別傻站著。回去換身衣裳來,老爺病著呢,你怎麼還穿著紅衣裳。”
賈琮往身上看了一眼,腹誹不已,怪我咯,明明是府裡給的全是這些鮮豔顏色的衣裳,美其名為小孩子要穿得喜慶。
賈寶玉都和襲人*過不知幾回了,身上穿的依舊是大紅袍子大紅肚兜,扯底貫徹了榮國府把裝嫩進行到底的政策方針。
賈琮還在思考著他有沒有素淡的衣裳,鳳姐兒心下亦猜著幾分了,邢夫人素來愛剋扣,估計賈琮的衣裳不多。
鳳姐兒又當賈琮是年紀小,愛面子,不肯出聲,故而忙衝著外頭喊著平兒進來,對著平兒道:“你帶琮哥兒回去換身衣裳,若是沒好的,就讓人把前兒外頭親戚送來給寶玉的那幾身衣裳找出來,給哥兒換上。寶玉從不穿外頭的衣裳,況且那幾身衣裳也小了,我瞧著和琮哥兒的身量還相配。”
平兒應了一聲,帶著賈琮出去,回了賈琮的院子。
一進院子,便有李奶孃和翠香等人熱情洋溢地迎上來。
“平姑娘,你怎麼親自來了?若有什麼事兒,二奶奶隨便打發個什麼人,過來說一聲也就是了。”
李奶孃臉上的笑簡直不能再真心實意,姿態不能擺著再低,全無半點奶過哥兒的□□,原比別人有些體面的聲勢。
平兒笑了笑,看了李奶孃一眼,說道:“大老爺病了,我們奶奶見哥兒身上衣裳顏色不好,讓我帶哥兒回來另換一身見客的衣裳。”
李奶孃往自己頭上拍了一掌,尷尬地笑道:“瞧我,怎麼就忘了這個呢?”
一時迎了平兒進去坐著,奉了茶喝點心,李奶孃和翠香翻箱倒櫃的找著賈琮的衣裳,可是翻出來的衣裳,平兒都輕搖了首兒,還不免笑說道:“如今五月都快過了,按理府裡早就送了紗袍來,哥兒也早該換穿紗袍了,怎麼你們找出來的,卻還是單袍?”
李奶孃心中一咯噔,榮國府傳統,主子吃了奶孃的奶,奶孃吃些拿些主子的東西,也沒什麼。但這沒什麼,總歸是要看主子計較不計較,寶玉能為他奶孃喝了他的茶,攆了身邊的丫頭,賈璉若是心血來潮,為賈琮出個頭,也不奇怪。
故而李奶孃乾笑了兩聲,說道:“如今這天氣,依舊冷颼颼的,我們哥兒身子弱,又愛在外頭跑,我們也是怕哥兒病著,才沒給哥兒穿紗衣裳。那些衣裳都放在別的地方,平姑娘等等,我去找找。”
說著,便忙忙往屋外跑去了。
平兒等了一會,卻不見李奶孃回來,她原是隨著鳳姐兒料理慣了府中雜事的,知道李奶孃不是將賈琮的衣裳拿回家去,就是另作他用了,故而才半天不能迴轉。
一時平兒又恐鳳姐兒在賈赦那兒操勞,無人分憂,便對翠香道:“我們奶奶還等著我和哥兒過去呢。我剛想起來,我們那兒有幾身別人送的新衣裳,頗合哥兒的身材,煩勞姐姐到我們家說一聲,叫人送過來。”
平兒既有吩咐,翠香沒有不應的,忙笑著出去傳話了。
這裡平兒坐在屋裡等著,也頗無聊,見著李奶孃和翠香翻亂了的衣裳沒有收拾,便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