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的侍女手捧一束黃色小花沿著六樓樓梯走下來。
三女正心中奇怪,一個小丫頭有什麼好看的,就聽到身邊有人交談道。
“快看,那就是芸香姑娘的貼身侍女。芸香姑娘乃是京都四大花魁之一,生的花容月貌不說,更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所不通、無所不精。京都城裡多少豪門公子、皇親貴胄為其痴迷不已。”
“既是痴迷芸香姑娘,為何她的貼身侍女也能引發眾人圍觀?”
一人應該也是初來京都,對這裡的事物不甚瞭解,於是奇怪的問道。
“嘿嘿嘿,這你就是有所不知了。可看到侍女手中捧著的黃花。”
“看到了,就是路邊隨處可見的野花,很普通嘛。”
“那是芸香花,與芸香姑娘同名。芸香姑娘身為四大花魁,自然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相見的。你道為何經常有人一擲千金到金風細雨樓來舉辦詩會。
一則風月場所文人墨客、達官顯貴雲集,是個揚名的好地方。
二則是因為芸香姑娘最喜詩詞,但凡能在詩會之上做出一首令芸香姑娘欣賞的詩詞,便會得到邀請,進入六樓芸香姑娘的房間,與其共處一室…嘿嘿嘿,別想歪了,芸香姑娘是清倌人,只賣藝不賣身。邀人進房也只是探討詩詞之精妙。芸香姑娘還會親筆將詩詞抄於之上,邀作者在其上簽字落印,而後裝裱起來掛在房中日日品評鑑賞。
末了芸香姑娘還會單獨演奏一曲亦或跳一段舞蹈,以作答謝。
每當詩會上做出令芸香姑娘欣賞的詩詞,就會派出侍女手捧黃花,將與芸香姑娘同名的黃花交到詩作者的手中,代表邀請入幕之意。
無論皇親貴胄還是落魄書生,芸香姑娘皆是一視同仁,不會因身份地位高看一眼,也不會因貧困潦倒便瞧之不起。去年科考三元及第的孫言澈便是芸香姑娘的入幕之賓。而且這也是見到芸香姑娘芳容的唯一方法。
看到一樓那個全身抖個不停,眼睛裡直放光的公子沒有。”
“看到了,怕不是發了羊癲瘋?”
“小點聲,可莫要被他聽到,否則你可是難以活著離開京都嘍。告訴你,他便是戶部左侍郎範理範大人的公子,範澗。兩年前金風細雨樓元夕之夜,芸香姑娘首次登臺表演了一曲一舞,這範澗自那後便如同魔障了一般,成為芸香姑娘的頭號擁躉。
芸香姑娘去年首次入選京都四大花魁,據說就是因為範公子豪擲萬金為其捧場的緣故。為此範公子被其老爹打的三日沒能下床。未等屁股上的傷好利索,範公子便已是難耐相思之苦,偷偷溜到金風細雨樓,只求能見上芸香姑娘一面,得到些許寬慰。”
“那最後見沒見到啊?”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寫出被芸香姑娘欣賞喜愛的絕佳詩詞,是成為入幕之賓的唯一方法。所以範公子自然是沒能如願嘍。不止如此,範公子還曾拉著整整一車的黃金去到靖遠候府,想要替芸香姑娘贖身,結果卻是遭到常衙內的一頓毒打。嘿嘿嘿。”
“嘖嘖嘖,這範公子還是個情種。”
“哎,下來了、下來了,看看今日是哪位才子得到芸香姑娘的青睞。”
世間竟然還有這種事情?
三女聽過之後都覺得匪夷所思,同時好奇心也被高高的吊了起來,跟著所有人的目光一起,盯著那個手捧黃花侍女的動向。
那侍女顯然早已適應了這種被萬眾矚目的狀況,神色如常,步履穩定的順著樓梯臺階而下。
到五樓了…四樓…三樓…
所有人都知曉,侍女的目的地是舉辦詩會的一樓,卻是不耽誤他們暗自遐想,萬一雨點子就砸在自己身上了呢。
男人嘛,無關美醜、不論貧富,都會有這種與生俱來的盲目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