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嘉渾身豎起防備姿態,對方眼神中的輕賤之意,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就像是被扒光衣服任人打量,言語間,未給她留一絲顏面。
「夙王覺得是,便是吧。」她轉向窗外,調整呼吸節奏。
忽然有些後悔,不該和他單獨出來的……
藍夙看著她,眼神裡透出幾分邪氣。
眉眼若生得太過深邃,但凡認真看著什麼,都會生出一種格外深情的錯覺。
只是這份深情,被他氣質裡的那幾分邪性沖淡了,深情變作無情,被那雙眼睛盯著,時常會令人覺得膽戰心驚。
待小二上酒,藍夙親手倒了一杯,推到她面前:「曾聽人說,長公主如今千杯不醉,倒是令孤十分意外。」
沁嘉冷冷打量面前瓊漿,雙手抱懷,不想再和他兜圈子。
「夙王有什麼話,請直說吧。」
過去的她,真是愚不可及。
竟妄圖把西北的狼,馴服成京都的犬。
她耐性盡失,已打算走人了。
「急什麼,不如你先說說,謊稱為了孤喝涼藥,圖的是什麼。」
沁嘉一愣,抬眼看向他。
藍夙身子前傾,雙手握拳支著下頷,帶有侵略性的姿勢,眼神裡透出幾分涼薄。
「不對,孤現在這樣,還有什麼值得你費心的。」盯著紋絲不動的面紗,目光漸漸變得深邃,一字一沉:「你該知道,孤剩下的東西,你要不起。」
逆著光,沁嘉看清男人眼底的無情。
聽見他用一種過去從未聽過的語氣,對自己說:「長公主當真覺得玩陰的,能玩得過孤?」
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竹筒,放在桌上:「開啟看看,若此物流傳出去,你還能否繼續在王都立足。」
「別逼孤對你出手。」
最後一句告誡,已隱隱透出殺意。
沁嘉沉默了一會,看也不看桌上竹筒,起身離席。
手腕卻突然被對方握住,她嚇了一跳,垂眸,見他神色複雜望著自己。
「藍夙,你鬆手……」
空氣燒熱,像被困入密閉空間,一股冷徹心扉的壓迫感襲來。
如西北大漠的風,吹得她面上生痛。
過了良久,沁嘉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跟她把脈。
藍夙放開手,端正坐著,語氣稍稍溫和了些:「不是要盡地主之誼麼,留下,陪孤把這頓飯吃完……再談合作。」
沁嘉別開目光,裝作不知,問道:「什麼合作。」
藍夙只是安靜看著她,不說話,恰這時候小二過來,上完最後一道菜,笑呵呵道:「二位貴客請慢用。」
他拿起筷子,夾了一片牛肉放進她碗裡:「先吃飯。」
沁嘉忍著不去拿那隻竹筒,將他夾過來的肉吃下去。
「這幾天要忌辛辣。」藍夙又盛了一碗冬瓜湯,放在她面前。
沁嘉只想喝酒,端起來還沒觸到嘴唇,被他截過去。
然後,他直接喊了店小二來,將桌上幾個重口的菜撤走。
「吃飯。」對方言簡意賅,下巴朝桌上揚了揚:「該不會,還指著孤繼續給你夾?」
語氣裡透出淡淡譏誚,像是要故意使她難堪。
沁嘉拿起筷子,一隻手撩起面紗,正常速度開始進食。
約莫過去一刻鐘,放下筷子,告訴他:「已經吃飽了。」
藍夙收回目光,拾起桌上的竹筒,指尖把玩了一會兒,輕輕放到她面前,哂笑了聲:「日後做壞事,小心些。」
沁嘉撿起竹筒,語氣隱忍,勉力揚起一個微笑:「夙王說得是。」
「走吧,本王送你回府。」他語氣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