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身上了庹隨的馬:「父親再不讓開,休怪我出手。」
逼仄的窄街被陳家馬車攔著,蕭容昶要騎馬掠過去並不容易,可若丟了馬,又怕去得更晚些。
陳奢見狀,趕緊充當和事佬:「叔公,想必小叔叔有急事要辦,您有話待會再說也不遲啊!」
或許是方才那聲『父親』起了作用,陳慎揮了揮手,周圍那股攝人的殺氣散去。
陳奢立即去駕車,一邊對蕭容昶道:「小叔叔,你的事什麼時候忙完啊,我們待會約在哪裡見面。」
蕭容昶沒理他,一抽馬鞭,絕塵而去。
陳慎沿他所行方向看去,暗恨道:「豎子無狀,若將來真如大哥所言,可如何是好。」
陳奢卻不以為然,道:「小叔叔和公主表妹自來情投意合,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如今硬生生叫他們分開,未免太不近人情。」
陳慎看著他,目光裡隱隱含著責備:「你忘了那日齊家怎麼說的了,他年輕氣盛,我們老的不能跟著糊塗,這一步路怎麼走,由不得他放肆。」
「叔公,我跟過去看看。」陳奢不再多言,而是駕著馬車,往蕭容昶離開的方向追去。
陳奢有他自己的傲骨和氣節。
他雖出身世家,是未來陳家的家主,卻不認為自己非得背負著家族使命而活。
這世間,為了自己心中的信念,沒有什麼是不能拋棄的。
也正因為熟知自己的這種天性,所以他才決定一輩子不成親。
他回頭觀察了一下,叔公的人並未再跟上來。
想也知道,小叔叔這麼心急火燎的,必是去見他心上人。
那日齊家人走後,大伯用心頭血卜了一卦,竟是大凶之象。
陳奢偏不信這個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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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到一半,天空突然降下暴雨,噼裡啪啦打得人心裡憋得慌。
中途雖耽誤了些時候,可他來得算快,入府正碰上自己的心腹柳太醫從寢室裡出來。
身後還跟了幾個婢女,抱著一堆衣物和帕子。
蕭容昶看見那帕子上沾著血,險些站立不穩。
「參見首輔大人。」太醫趕緊下拜。
見他滿身煞氣,整個人如從地府而來,暗自慶幸殿下沒事,否則自己今天怕是要被他活剮了。
「殿下現在如何了?」蕭容昶開口說話,聲音竟已沙啞,雙手收袖袍中微微抖著。
看太醫剛才的表情,他心裡已稍微有了點數,竟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殿下方才是情緒過於激動,動了胎氣,這幾天需好生靜養,切不可再受刺激了。」太醫躬著身子,擦了把額頭上的汗。
「有勞太醫了。」蕭容昶竭力穩住心神。
旁邊丫頭立馬將手裡準備好的錢袋子奉上。
蕭容昶又道:「柳太醫跟隨本官這麼多年,這些日子,讓你住在長公主府上,日常起居可還習慣。」
太醫官忙不迭應道:「大人的恩情,小人這輩子都無以為報,今後定會盡心竭力伺候殿下,無不周全。」
蕭容昶點了點頭,問他:「殿下的身子,到底如何了。」
太醫官心裡明鏡似的,答:「長公主只是染了風寒,臥床休養幾日,吃一副藥就能無礙了。」
「嗯。」蕭容昶沒再看他,轉身推門進去。
屋內燃著淡淡茉莉薰香,玉痕守在床邊,正在用帕子拭淚。
看見他來了,料想剛才太醫已把殿下的情形跟他說過,起身朝他屈了屈膝,默默退出去。
沁嘉睡得十分不安穩,眉心蹙著,一隻手緊緊揪著被角。
蕭容昶心疼握住她的手,全身上下漫布著一種細細密密的疼痛,折磨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