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
顧申很年輕,比她小兩歲,跟現在的男孩子不一樣,他容易害羞,容易緊張。她對他說點什麼話,他都會害羞地紅了臉,低著頭。
對於這樣的顧申,華年倒有些不忍心了。但今天她必須將他們之間的事情給了斷了。
她深呼吸了幾口氣,又低頭,將還冒著熱氣的咖啡大口地喝了一口,她的舌頭都被咖啡燙到了,說話倒真的有些費勁了。
“顧申,我要結婚了。”
對面的人一聽,頭垂得更低了,露出優美的脖頸,一對白玉般的耳朵已經紅得不能再紅了,他的手緊緊地抓著杯子的握手處。
“是……是嗎?”
他已經開始緊張地連吐字都不清了。他的腦海裡還響起了同事跟他說的話。
顧申啊,我前天看見你物件了。她在我朋友工作的金行買了一對對戒哦,是白金的哦。是不是要跟你求婚了啊?
顧申當時以為同事看錯了,雖然他心底一直期待華年會這麼做的,但想想也覺得是不可能,便害羞著反駁了那位同事。結果,今天華年就跟他說這話,也就是說那位同事沒看錯人,那個挑對戒的人真的是她了。
顧申想到這裡,整張臉已經發燙了,燙得似乎發燒了一樣。他說話的聲音很小聲,小到連他自己都快聽不到了。他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越跳越快,越跳越大,都快跳出了他的胸膛了。
他又低了低頭,簡直要把頭埋進地底下了。
華年的眼睛從她講出那話起,她就一直在盯著顧申。看著他這樣,她也只能逼著自己硬下心。
她又深呼吸了幾口氣,繼續說道。
“那個……我結婚的時候,就不請你了吧。”
華年知道自己一直很混賬,不論在對人還是對事上。從自己的母親恨不得把她打死的時候,她都沒吭過一聲,因為她一直認為自己是對的,別人都是錯的。一直以來,她都這麼理直氣壯地面對所有人的指責,而死不悔改。
她以為,今天她依舊這樣子,便能把這事輕鬆地揭過了。
結果,當看到對面的人在聽到她這話的時候,他許久沒有出聲,但一些類似雨水般透明的水珠子不斷地,不斷地從他低著的臉部落下,滴在餐桌上,浸溼了餐桌布的時候,她開始覺得內疚了。畢竟她再混賬,但對面這人可是顧申啊。
一個陪著她走過那段黑暗的時期,默默地照顧著她的飲食起居,對於她的誇獎什麼的,都會很快羞紅著臉的顧申。
“顧申,對不起。”
面對這樣子的顧申,她能講的,也只有這一句話了。她希望顧申能別在這個咖啡館裡發脾氣,這樣會讓她很丟臉的,特別是在現在咖啡館裡的人越來越多的情況下。
但顧申到底還是她認識的那個顧申,他沒有大哭也沒有大鬧,在沉默了許久之後,她聽見他說道。
“新郎是誰?我能知道他的名字嗎?”
顧申的聲音還帶著哭過的哽咽。他依舊沒有抬起頭,看她。頭低垂著,相比於剛才的害羞,現在她更清楚地感受到,來自顧申身上的一股子頹廢與挫敗感。
“他啊,你應該不認識的,不過我之前有告訴過你的。他叫陳木青。”
念這個名字的時候,華年的臉上帶著一個來自心底最真實的笑容。這個笑容,顧申曾透過鏡子裡在自己的臉上見到過。那是當華年對他無意之間露出一個微笑,或者抱著他,亦或者誇他長得好看的時候。
陳木青這個名字,在華年心底深深地紮根了。她曾經無數次地咒罵著這個名字,但又無數次地在夜裡夢迴的時候溫柔地念著這個名字。那是華年的前男友,分了無數次手,吵了無數次架,分分合合之後,最終選擇離開華年的男人的名字。
“顧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