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又長嘆一聲。撩了衣襬坐下,他端起茶盞小呷兩口,真誠地說:“殺雞,你得一根一根拔毛,宰魚,你得一片一片扯鱗。得罪人,也是同個道理。其間樂趣,就在於打壓與反抗,欺凌和掙扎。你們跳過這過程,直接一刀將人血放乾淨,忒乏味了些。”
聽了這話,司空三人一時間又沒了言語。
雲尾巴狼慢條斯理品完茶水,又往嘴裡塞兩塊綠豆糕。見他們仨仍愣著,便打了個呵欠,要回屋裡睡大覺。
方至此時,司空幸才反應過來。上前兩步拱了拱手,他道:“大公子,東門茶鋪的生意雖出亂子,但並非是我們所為。”
雲沉雅頓住腳步。
倒也是。他今日出門前,白貴還與他說因梁家父子人脈廣,做茶葉生意很有道行,所以買斷茶葉來源,端了東門茶鋪並非易舉。
雲尾巴狼回過頭來,掃了他們三人各一眼。尋了張凳子又坐下,清淡地道:“有事說事。”
這會兒,斂了調侃色的雲沉雅,散發出一種令人敬畏的氣息。白貴見此狀況,忙取了賬本遞與他跟前,一邊道:“大公子原是吩咐老奴尋一戶茶商合作,共同並了東門茶鋪。今兒下午老奴去打點此事,不想前不久已有個商戶,在暗中切斷東門茶鋪的茶葉源頭。”
司空幸道:“不錯,屬下今日查探南北買賣時,亦發現有間叫西臨的茶葉作坊買斷了原屬東門茶鋪的茶葉。更為蹊蹺的是,原先在茶葉市場上,西臨作坊並無名頭。屬下往深處一查,發現此作坊甚小,是今年春後才辦的。”
雲沉雅聽了此言,不由挑起眉梢。
其實這事兒要想通也容易。若是一個尋常的小作坊,怎可能有財力和人脈去切斷東門茶鋪的生意門路?唯一一個解釋便是,這小作坊背後,一定是個大人物。
另有一點值得一提。做生意,無論是開小作坊,還是經營大買賣,起初都以打基礎為主,斷斷沒有一來就花費巨大財力買斷旁人的基業的道理。可蹊蹺的是這間西臨作坊一開,便直接與東門茶鋪作對。
更何況,現如今在京華城,只要是個生意人,便曉得東門茶鋪和棠酒軒是死對頭。西臨作坊在此時與東門茶鋪作對,無疑是想助棠酒軒一臂之力。
雲尾巴狼覺得好笑。雖說在南俊近內,他認識不少大人物,卻不認為有哪個會閒得發慌,來摻和這民間的生意鬥爭。
故而,這樁事只有一個原因。這西臨作坊背後的人,定是知曉了雲沉雅的身份,這人此時賣他一個好處,之後卻要利用雲沉雅的真實身份來做交易。
想到此,雲尾巴狼臉上的神色便也和緩了。他覷了白貴一眼,笑道:“這不正好?我原本讓你尋個商戶合作,結果到了晚上,便送上門來一個,倒也省了你不少事兒。”
白貴憂心道:“大公子,西臨作坊能在不動聲色間,就切斷東門茶鋪的買賣,這等人脈與勢力,非尋常人而不可為之。老奴擔心他們是知道了我們的真實身份,才會選擇與……”
“不必擔心。”雲沉雅打斷他。
其實白貴所言無非就是一點――過早曝露他們的身份,導致日後行事舉步維艱。可是今日之後,雲沉雅也不再打算瞞著自己的身份了。
“西臨作坊這番作為,無非是有所圖之。我們不如坐享其成,待他們得手後,定會上門提條件,屆時,我等再做打算,倒也不遲。”
白貴聽了這話,心裡頭仍隱有隱憂。可轉念一想,此刻的法子,也只有靜觀其變。
這會兒,卻是司徒雪又反駁道:“大公子所言雖不無道理,但我等吞併東門茶鋪,是為了擴張自己的勢力,從而查起聯兵符的下落,也更加方便。”
“現如今,我們已經曉得查聯兵符,要從南北買賣入手。而釀製沉棠酒的青稞,便涉及到一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