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附和,奴僕們聽到了,心中更是不快,看向吳論的目光中盡是鄙夷。
林廷陳在話中將四川大大地貶低了半天,才故作鬱悶地說:“還有半年就是秋闈,我正在老家備考,卻被我家兄長一封信招來成都,說是在成都勾留片刻又得去京城。千里迢迢,道路艱辛,多此一舉嘛。”
林廷陳和林太守的老家在貴州,這一路走來,還真把他給折騰苦了。
吳論是何等乖覺的一個人,知道林廷陳話中有話,立即假意裝出一副好奇的樣子,問:“稚欽兄本是貴州人,馬上就是秋闈,你怎麼反要去京城,若是耽擱了前程可如何是好?”
林廷陳立即裝出一副神秘的樣子對吳論低語道:“是這個道理,不瞞明卿,我已經將戶籍轉去了京城。京城乃是藏龍臥虎之地,競爭激烈。若是在貴州,今年秋闈自然是輕而易舉。可去了京城,事情就難說了。”
“啊,轉籍去了京城,這又是為什麼?小弟是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別人轉籍都是轉去偏遠地區,怎麼兄臺反要去京師那等繁華之地湊熱鬧?不過,轉籍去京城的事甚難,也不知道你是如何辦到的。”吳論心中有些吃驚,心中也是一陣迷糊,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
原來,明朝的鄉試各省的錄取名額都有限額,對偏遠省份也有優惠。相反,對江浙那種文化繁榮的地方卻諸多限制。否則,以江浙那等人文會萃之地,若不限制名額,一年考他幾千個舉人出來,別的省只有乾瞪眼的份。
可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不少考生都會在考試那年將戶籍轉到偏遠地區去,想得就是多一分把握,頗有後世高考移民的味道。
今日這事卻是奇了,林廷陳好好的貴州考區不呆,偏偏要去順天府同一群考試高手擠獨木橋,犯得著嗎?
沒有回答為什麼轉籍,林廷陳高深莫測地一笑:“轉個籍而已,又有何難。我家兄長可是陸太傅的門人。”
“陸太傅,哪個陸太傅?”
林廷陳冷笑一聲,鄙夷地看了吳論一眼,暗道:果然是個土包子,什麼也不懂。
林廷陳:“太子太傅、太子太保、太子少保,太子少傅陸公,你說究竟是誰?”
“啊,陸公,錦衣衛指揮使陸公炳!”吳論口吃起來,額頭上竟沁出汗水來。
林廷陳故意臉一變,沉聲道:“明卿甚言,你我也算是一見如故。此事的原由,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切莫傳如他人之耳。沒錯,轉籍去京城,或許我還真中不了舉人。不過,舉人不舉人也不甚要緊。”
“那是,那是,有了陸公的提攜,區區舉人功名算得了什麼?”吳論連聲恭維。
“也不是,雖然有陸公提攜,可若我能中了舉人,對將來的前程卻有極大好處。其實,我也想在貴州考中舉人之後才進京赴進士科的。可惜,事關重大,卻不能去去。”林廷陳故意嘆了一口氣,在吳論耳朵邊小聲道:“實話告訴明卿兄,我這次去京城去與陸公的寶貝孫女完婚的。陸公的身子不成了,太醫院的太醫說只怕撐不過今年冬天。陸家人想讓我進京成親沖喜。”
“啊,陸……陸公的孫女。”吳論瞠目結舌,看著林廷陳得意揚揚的臉,心中嫉妒得發狂。同樣是人,憑什麼他就能娶當朝第一權宦的孫女為妻?
這鳥人,運氣太好了。
眼中的嫉恨一閃而過,立即就被諂媚之色代替,吳論:“恭喜林兄,將來若大富大貴了,還請提攜一下小弟。哎,人和人的命就是不一樣,林兄居然能娶陸公的孫女,好造化啊!”
“哈哈,好說,好說。”林廷陳止不住地笑:“我聽人說,你一直傾慕楊慎的侄孫女唐宓,那可是一個才女啊。怎麼樣,可有進展。不過,君有情,唐小姐未必有意,人家可是有未婚夫的,我替你不值啊。”
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