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
黛玉依然沒有理會那個管事媳婦,她只是看著水安輕聲問道:“她叫什麼來著?”
“回王妃話,她孃家姓楊,夫家姓秦。”
又是姓秦!看來這秦氏梅蕊一家子都抱住了太妃的大腿。黛玉從心裡嘆了口氣,但臉上依然平靜的很。只是輕聲細語的對著秦家媳婦道:“秦家的,你剛才在跟那幾個人說什麼?再說一遍好了,我沒聽到呢。”
秦家媳婦的眼睛裡有了一絲慌亂,小王妃真是鎮靜的很,但明面上她又不敢怎樣,於是只好福了一福,她把話又說了一遍。只是沒說那些罵人的話,那罵人的話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敢說的,因為罵了小王妃,王爺的臉面又往哪裡擱?這秦家的媳婦再傻也不敢得罪水溶。得罪了水溶那可是隻有死路一條,秦家的在太妃房裡當了幾年差,自然知道這個閒散王爺有的是本事讓她從這個世上消失了她的家人還對他感恩戴德。
黛玉聽完後,微笑著問了她一句:“很好,你很誠實,但有意事我不明白,我何時說要改府上的規矩了?”
黛玉臉上的淡笑依然在,此時這院子裡的人都摸不清黛玉為何這個時候還笑得出來,只有紫鵑知道,黛玉這次是真的生氣了,這樣的生氣,讓一直陪在黛玉身邊的紫鵑都有些害怕,害怕黛玉萬一忍不住,會做出什麼事情來。萬一黛玉傷到了她自己,王大人回來可怎麼好呢?容姨奶奶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自己,要好好地照顧姑娘的。所以此時紫鵑十分緊張的站在黛玉身側,時刻注意著黛玉身邊的人和物,生怕有什麼意外傷了黛玉。
秦家媳婦張了張嘴巴,最後什麼也沒有說出來。黛玉的話讓她無從回答,因為黛玉自始至終都沒說過要改府上的規矩。所謂該規矩的話也只是秦家媳婦只是憑著自己的揣摩說出那些話,因為新主子上任,總要尋些舊主子的不是,何況這個小王妃是正妃,而原來打理著王府內宅的人只是個姨娘,不尋點錯處,這小王妃怎麼在這王府裡立足?
黛玉依然是帶著一絲微笑看著秦家媳婦道:“你怎麼不回話?我的話你聽見沒有?”
秦家媳婦嚥了口唾沫,穩了穩膽子,撞了撞心神,一再告訴自己,不怕,梅蕊和梅香兩個人罩不住自己,還有太妃呢,太妃如此不待見這個小王妃,一定不會看著自己受小王妃的氣。於是她鼓起勇氣對著黛玉福了一福:“奴婢、奴婢沒有聽到王妃說要改規矩。”
黛玉聽了這句話,依然沒有生氣,她只是把手中的茶盞放到一側的桌子上,然後整理了一下衣袖,又轉了轉手指上的指套,方輕聲開口:“既然你沒聽見我說要改府上的規矩,那麼你那幾句話又從何而來,是你自己捏造的,還是聽別人說的?”
狐狸精?‘狐狸精’這三個字恐怕不是北靜王府的人捏造出來的,沒有什麼風言風語,任哪個奴才也不敢捏造這樣的話。
秦家媳婦神色間有了幾分驚慌,小王妃的話她根本就不敢去接,因為她張口只能說‘是’與‘不是’,但無論‘是’還是‘不是’都會是自己的錯,她卻拿捏不到小王妃一丁點兒的錯。不過這秦家媳婦也算是個有見識的了,她的驚慌也只是瞬間而已——怕什麼,自己是太妃的人,小王妃只要敢發難自己,那就是跟太妃過不去,那就是天大的不孝。
秦家媳婦打定主意,便穩住了心神,於是不卑不亢的答道:“奴婢聽王妃剛才說話的意思,本就是要改太妃所立下的規矩了,不然哪裡用得著如此麻煩呢?奴婢說句心裡話,奴婢在太妃跟前伺候了五六年了,太妃的規矩是最有道理的,實在不用改。”
黛玉聽了此話,依然不急著說話,五六年了?她這是在擺老資格吧?黛玉平靜的看著這管事媳婦半晌,方問道:“原來你是在教導我?這樣說起來,我倒要好好地謝謝你重重的賞你才對!”
紫鵑的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