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是死不了的。”金氏的眼睛裡泛著狠光,卻被在一陣的疼痛打斷了狠話,她哎呦一聲倒在地上,咬著牙,說不出一句話。
血流了一個晚上,清晨時分方漸漸地小了,金氏昏迷過去,周太姨娘帶著婆子們替她收拾好了,抬到床上,又把屋子裡的地毯都換了,弄了水來把沾滿血跡的地清洗了數遍。
金氏孃家的人聽說金氏病了,前來探視,金氏恨恨的,有些話說不出口。但周太姨娘卻婉轉的說了事情的經過,最後周太姨娘嘆了口氣,對金氏的孃家嫂子哭著說:“這孩子,是我從小兒看著長大的,跟我的女兒一般,不想今日卻橫遭此禍。真真是剜了我的心肝兒去了。”
“老奶奶別傷心了,橫豎她還年輕,好好地養著,身子總有復原的那一天。”
“身子復原倒是希望的,我老婆子就是傾家蕩產,也要把她的身子養好。”周太姨娘拭淚道:“只怕是她的身子好了,將來也不能生養了,你說,這不是絕了我的後嘛!這些天殺的……”
金氏的嫂子聽了這話,也忍不住跟著掉淚,又勸道:“老奶奶別傷心了,這事兒我們姑奶奶也不願意啊,要不,妾身回去打聽著,買幾個標誌的丫頭放在二爺的屋裡,將來若有個一男半女的,收在我們姑奶奶跟前,不也是一樣的嗎?”
周太姨娘等的就是這句話,其實給兒子買妾室她也會買,只是那還要自己花銀子不是?如此讓金家的人買去,自己省了銀子不說,還會讓金家以外,自己不會慢待他的女兒,這金家買的丫頭,還不得聽金氏的呀?
再說黛玉那日從荼蘼園出來,並沒有急著回房更沒有去歇息,而是直接去了小佛堂。
這件事情在做之前,她是同太妃身邊的徐嬤嬤說過的,因為事情牽扯到族裡,水泫和水崎都是水家的近支,水泫還是水溶的親兄弟。所以黛玉怎麼做,都要先給太妃打個招呼。
太妃每日在小佛堂誦經祈福,一來是擔心水溶出門之前家中有人受傷,會影響到他在外邊做事的順利,二來呢,還一心一意的求菩薩保佑,讓黛玉的肚子早些有動靜,北靜王府,早就該有個嫡子了。若是讓水泫那裡先生出兒子來,太妃的臉可往哪裡擱呢?長子嫡孫哪,太妃就是再看著周太姨娘不順眼,那水泫也是老王爺的兒子,他若是真的有了兒子,那孩子便是老王爺的孫子。長孫血統不純,這是多大的事情啊!
偏偏這個時候,會出這種事情。太妃聽了這話早就氣的五臟冒煙兒,當時就要動用官府,要把水崎和水泫的府上徹查一次。最後還是被徐嬤嬤勸住了。
這會兒黛玉來小佛堂,主要是想讓太妃知道是事情的經過,然後再順便說一下結果。
其實黛玉原本不打算讓金氏和賴氏吃下被下了毒藥的點心的。只想嚇唬嚇唬她們也就罷了。可偏偏有人在自己吃的燕窩粥裡也下了這種毒。這有點欺人太甚了!無奈之下,黛玉也只好下了狠心。
小小佛堂的院子裡,太妃坐在涼凳上,聽黛玉慢慢的回完話,沉思片刻方淡淡開口:“她果然還不死心啊!只是這手段真是太過毒辣了些,想讓我的溶兒斷子絕孫?其心可誅!媳婦也不必為此事介懷,這都是她們應得的報應。說到底媳婦還是仁慈的,若是我,換一種毒藥直接毒死她們完事!”
“呃……”黛玉一愣,果然還是太妃的手段厲害,其實自己也有些擔憂,留著她們的性命,只怕以後還會再生風波。只是若真要親手殺了她們,黛玉還是下不來手。
“那個水崎,不要讓他管家廟的事情了。你去跟族長說,就說這是我們王府的意思,讓他帶著他的老婆,滾回東北老家去看守祖塋。終生不得離開祖塋半步!若有違抗,家規處置。”
“母妃,族長會聽我的話嗎?”黛玉看太妃說的咬牙切齒,還以為她又在耍長公主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