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處荒野之中。
快入冬了,夜晚的郊外寒冷非常。
馬不停蹄的跑了一整天,又經過幾場大戰,如今可謂是人困馬乏。打定了離開的主意,阿福便要找些可以順利走掉,又不被懷疑的藉口。
該離開了。
阿福依依不捨的望了一眼仍舊閉目養神的六郎,吸了吸不爭氣的鼻子,故作輕鬆的口吻盡力掩蓋著心頭的傷感:“好冷啊,我去拾點柴火,生火取暖。”齊福說罷,正要下馬車,就聽車外的霧黎將差事攔了下來。
“姑娘勿動,還是我去吧。”隨後,便是霧黎遠去的腳步聲。
這都有人搶?阿福又想了想,開口笑道:“趕了一天的路,大家也口渴了,我去找些水來喝吧!”阿福欲再下馬車,車外的華雪應聲攔來。
“這種小事就不勞煩阿福姑娘了,我去就好。”雪兒脆生生地 回道,然後帶著水罐子跑遠了。
接連兩個理由都沒走成,阿福小心翼翼的瞅了六郎一眼。可憐夫子看不到,所以也發覺不了她內心的矛盾與猶豫。這一別,怕是此生無緣再見了吧?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不能心軟。在眼淚落下前,阿福又想到了新的藉口:“啊,連吃了幾頓乾糧,嘴裡都沒味道了,我去看看這附近可有野果子……”尚未起身,已被一隻有力的手掌攥住了手腕。
“別走。”
是六郎的手。
只有短短的兩個字,阿福猶如被釘住了一般,動彈不得,更不敢 回頭去看六郎的臉,還有那手心裡傳來的溫度。
她真的要離開嗎?
她捨得嗎?
阿福一遍遍的問自己,可她知道,不能這麼自私。決定重整旗鼓,搪塞到底:“我不走,我只是去摘些……”
“哪裡也不要去,就呆在我的身邊。”
六郎明明看不到,卻比明眼人更清楚。
知道她起了要離開的心思,知道她在掙扎,知道她捨不得。
“此番過後,一切都會好轉,你信我。”六郎握住齊福的手又緊了緊,“這麼艱難,才把帶你出來,我就沒打算放你走。”
“你放開我吧,夫子,我……”齊福根本不捨得甩開夫子緊箍在她手腕上的手,說話間,淚水先如雨點般落了下來,“我是掃把星啊……只要有我在,他們還會追來的……我害羅家被燒,害你傷了眼睛,你留我在,大家早晚都會走上死路的!”
她果然知道了。
蕭六郎自幼習武,耳力是極強的。那時,阿福明明已經下了馬車,卻還能隱約聽到有抽泣的聲音,他便猜到“眼睛的事”,已被她知曉了。
“阿福,那你告訴我,你走了,路上遇到那些歹人,怎麼辦?”
“我,我就……”阿福哭著哭著,突然停下來,雙眼噙著淚水,安靜的思考了片刻。似是想到了什麼了不起的方案,激動地 回道:“我要打進敵人的內部,我要去放瀉藥!”說著,她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紙包,這裡面就是她所說的“瀉藥”了,這還是在匯城時,羅老管家說家裡養的驢子排不出屎來,託阿福買 回來的,還沒來得急交給他老人家。
拿出瀉藥來,阿福才想到六郎現在根本看不到,隨即又嗚嗚地哭了起來:“誰讓他們傷你的眼睛,我要他們永遠提不上褲子!”
六郎那個暈啊!他想到阿福要捨生取義,保住大家的性命,可沒想到她還要報復那些敵人……
呃,不好惹的小姑娘,可這才是他家齊福啊!
“阿福,”想到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六郎的心也跟著柔軟了起來,“那如果你去下瀉藥了,那我怎麼辦?現如今,我又看不到東西,你就捨得離我而去?”
“不捨得。”阿福也是糾結呀,可是轉念一想,“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