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

葉落珩咬了下舌尖強迫自己回神，一手支撐著葉昕潤的身體，另一手摸出手機，指尖顫抖著按下120。

蘇晝隨即報了警。

「哥……」

葉落珩扶著葉昕潤坐在椅子上，抬著手，想要去碰葉昕潤的傷口卻不敢，只能半跪在他面前，緊緊注視著他的面容。

「我沒事。」

葉昕潤一隻胳膊搭在葉落珩的肩上，朝他扯出一抹安心的笑容，卻有些虛弱：「沒有傷到要害。別擔心。」

「你別說話了！」葉落珩焦急地打斷他。

「好……」葉昕潤笑道，「聽你的。」

坐上救護車的那一刻葉落珩還覺得十分的不真實，這種只有電視劇小說裡才會發生的事情就這麼出現在了他身邊。

——那個他一直沒有給過好臉、不願承認、也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替他擋了這麼一刀。

蘇晝說沒有生命危險，可他依然心亂如麻。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鼻尖，葉落珩坐在走道旁的座椅上，閃著綠光的icu三個大字在他視線中模糊成一片。

奇怪的是，這麼久，並沒有任何一個葉家人、好友、抑或公司的下屬，來看他。

蘇晝作為目擊者去警察局了，偌大的走廊陪伴葉落珩的只有頭頂昏黃的燈光，和偶爾來往的白衣醫者，推著冰冷儀器與小車，步履匆匆。

終於，那間房子的燈滅了，醫生走了出來。

葉落珩立刻迎了上去，有些緊張道：「醫生，怎……怎麼樣？」

「肺穿孔，做了手術已經沒什麼大礙，但需要留院觀察。」

葉落珩鬆了口氣。

醫生問：「你是他的……？」

「我是他弟弟。」

「嗯好，那你辦理一下入院手續吧。」

應該是沒什麼大礙，沒過多久葉昕潤便醒了。

趴在床邊打瞌睡的葉落珩立刻就驚醒了，湊過來：「你還好嗎？」

「嗯。」葉昕潤露出了溫和的笑意，「我沒事了。」

兩人就這麼靜靜注視了一會兒，葉落珩小聲道：「謝謝。」

葉昕潤彎起了眉眼：「這是應該的，不用道謝。」

葉落珩有些擔心：「你公司的事……你最近忙不忙？」

「我可以找人安排。」

頓了頓，葉昕潤問，「我需要住院多久？」

「至少一個月。」

葉昕潤的表情頓時沒那麼好了，感到十分牙疼。

「需要什麼幫助你就給我說，剛好我的假期還有大半個月，我都可以在這裡陪你。」

「不用。」葉昕潤立刻拒絕，「你現在是升學的時候，我自己可以，不要管我。」

葉落珩也很固執：「不行，你是因為我受傷的，我不能把你扔這裡不管。」

「我一個人可以的……」

葉落珩打斷了他的話：「不可以。」

「……」

兩人之間又陷入了僵局，就這麼四目相視，誰也不妥協。

良久後，葉昕潤微微嘆了口氣：「落珩，那你可以幫我個忙嗎？」

葉落珩立刻道：「什麼？」

葉昕潤笑了笑：「我沒有讓蘇晝告訴別人尤其葉家，但是……如果身體沒有好，我可能陪不了他們過年了，你可以替我嗎？」

難怪沒有任何一個人前來探望。

又是這樣，葉昕潤和蘇晝都是這樣，心底總是為別人著想，卻從不考慮他們自己的感受。

如果葉落珩不在這裡陪他，葉昕潤難道還要隱瞞所有人，一個人在這裡住院嗎。

葉落珩的心臟彷彿被什麼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