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折騰自己,正是在為八阿哥著想。有臣妾這樣的額娘,還不若沒有呢。”這時候的她,形容慘淡,面色灰白,卻奇異的透出一股絕豔來。
之前聽宮人說,她是連說話都喘氣喘得困難的,現在瞧這樣子,德宛便知道,準是迴光返照了。便忙使了眼色,要人去給八阿哥傳話了。
出得內室,看這宮中一片衰敗,似乎都蒙上了一層灰敗之氣,竟看住了,不自覺掉下淚來。
卻聽得一串腳步聲,德宛方才回神,轉頭一看,正是八阿哥。此時八阿哥已經沒有平日裡的翩翩風度,只強耐著給德宛行了禮。德宛嘆口氣,道:“此時還講求這些虛禮做什麼,還不快去看你額娘去!”
八阿哥就等著這一句話,忙衝了進去。
沒過一刻鐘,屋裡就響起哭聲一片。德宛心知良妃定是沒了,不知怎的,眼淚就又成串兒落了下來,怎麼都止不住了。想來這麼些年,她和良妃並沒有什麼深情厚誼,自己對著她也多是淡漠,然而在看了那麼多死亡之後,今日竟真的傷心了。
只是,這淚水,德宛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是真的為了良妃,又有多少是為了自己。
從良妃生病到去世,康熙一次都沒有來看過她,就算怕過了病氣,可連問一聲都不曾,卻實在太過薄情。
德宛已是五十多歲的人了,身子已是不如從前康健,況這時候本就冷得緊了,德宛素來畏冷,又因為發呆在外面吹了冷風,回來就病倒了。
康熙聽說了德宛病倒倒是匆匆趕來看了。德宛一邊想著原來康熙對自己還是好的,一邊又暫時並不願意見到他,只能掙扎著勸他,“小心……病氣。”因為燒得難過,連說話都有些困難了。
康熙見德宛這般模樣,也覺心酸,又聽著她都病成這樣了還不忘擔心自己,怕自己過了病氣,也心下感嘆一番。不過終究他還是沒呆多久就走了,也不知道是政務繁忙,還是德宛那“病氣”二字,讓他離開的,只是走之前不忘呵斥太醫一番。
因為她的病,幾個孩子都有些著緊,可德宛此時卻誰都不想見,只是覺得心裡麻煩,想要自己清淨。便讓晴雯傳了話出去,“本宮身體自有太醫和宮人照看,你們自當為了大清,為了皇上用心辦差,便是你們的孝心了。”
幾個又想要自己的福晉來侍疾,德宛也拒絕了。她連親生兒女都不想見,何況是媳婦兒呢。自己也覺得奇怪,以前看著這些孩子都覺得心情很好的,怎麼現在就變了呢?難道是更年期到了?可是這更年期來得太晚了吧,她記得一般是四十多歲進入更年期吧,難道古代女性更年期來得比現代的晚?還是這是穿越的副作用?德宛完全想不通了。
幾個孩子又哭又求,德宛更覺心煩意亂。晴雯只得出去說了他們一頓,“娘娘身子不好,太醫說需要靜養呢,小主子們這般哭鬧,豈不擾了娘娘清靜,反不能好了。”他們這才退了下去。
養病的日子,德宛自覺日趨向豬靠攏了,每日不是吃就是睡,當然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睡覺了。
都說心情會影響身體。之前良妃因著心中存了死志,身子便一日日垮下去。而德宛因心裡懶懶的,只不想動,竟就纏綿病榻起來了,還真合了她懶散清靜的心意。
才不久剛沒了個良妃,這會子又一個德妃久病不愈,皇太后就覺得不大吉利,到了二月,陳貴人生了小阿哥,皇太后心裡才高興了點兒,然沒過十日,小阿哥就薨了。還沒過多久,又傳來了溫恪公主難產而亡的訊息,皇太后就越發覺得今年是不祥之年。老人家總是迷信的,而她身邊的人為了討好她自然要順著她的話的,如此幾遭,皇太后就更信了這不吉利的說法。還時不時念叨著,希望德宛能夠撐過今年去,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