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方竹雖然被平安救回,但柳影依然下落不明。攝政王為安定人心,故意放出女皇已經得救,目前尚在宮中養病的假訊息,但紙包不住火,謠言已經滿天亂飛,朝廷人心惶惶,女皇如果再不上朝,真相恐怕就藏不住了。
“叩見皇上。”身材瘦小,年過半百的楊繡乾匆匆進屋,跪下行禮。
“快快平身吧!” 凌瓏回頭,“事情都安排好了嗎?”
“稟皇上,一切都已經打點妥當,皇子那邊也已經做好了準備,皇上今夜一定能順利回宮。”
“辛苦愛卿了!”凌瓏輕籲一口氣,她在宮外的行藏不能洩露,但只要回到宮中,一切就好辦了。身為帝師,楊繡坤有在宮中自由行走的權力,今夜,凌瓏就是準備藏在她的轎中,神不知鬼不覺地偷溜回宮。
“臣惶恐,這都是臣應該做的!” 楊繡乾老眼中不禁又閃起了淚花,“皇上能夠平安回來,真是萬民之福啊!”由於身份特殊,楊繡坤也是朝中唯一得知凌瓏失蹤真相的大臣。她當了兩年帝師,心中早就對這個天資聰穎,寬厚仁德的小皇帝打從心底裡擁護愛戴了!
凌瓏最見不得老人家掉眼淚,忙轉了話題,打趣道:“怎麼不見呂愛卿?回京這一路,多虧有她照顧,可惜她一進學士府就避不見朕了。”
楊繡乾擦了擦眼角,恭敬道:“回皇上,呂縣令畢竟是低階小官,不適宜常在皇上面前走動。”
凌瓏若有所思,道:“呂愛卿本有將相之才,這些年在吉北確實委屈她了,朕已經打算要好好重用她,不知太傅對這個學生可有其他看法?”
原來,楊繡坤剛巧也是呂如霜當年考取科舉時的恩師,所以這一次,呂如霜是藉口進京探望恩師,偷偷掩護凌瓏混入京城的。
連日來的接觸,凌瓏對呂如霜的才智膽色甚是欣賞,回京的路上,更多次與她探討治國之道,發現她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棟樑之材,兩人惺惺相惜,竟生出亦君臣,亦朋友的微妙感情。
楊繡乾聽了凌瓏所言,不禁大喜過望,忍不住跪下叩首道:“皇上聖明,老臣代呂縣令謝主隆恩!”
“起來說話吧!”凌瓏笑著扶起她。
楊繡乾欣慰道:“老臣早知道呂縣令的才能,也曾經多次奏請朝廷提撥,可惜都被攝政王擱置,唉——埋沒了她這些年,真是可惜了啊!”
凌瓏笑臉微僵,眉鋒驟寒,嘲諷道:“攝政王的心,還真是海底的針,叫人難以捉摸啊!”
楊繡乾隱忍再三,終於脫口道:“皇上恕罪,臣有些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你儘管說吧,恕你無罪。”
楊繡坤躊躇片刻,凝重道:“自從先皇仙逝,攝政王的氣焰便一日比一日囂張,不但不將我們這些老臣看在眼裡,對皇上也是專橫跋扈,狂妄自大。老實說,皇上這次遇險,臣等認為十之八九乃攝政王所為,後來皇上失蹤,臣等又擔心攝政王會趁機謀朝篡位。不過奇怪的是,她在這兩個月一直毫無動靜,如常處理朝政,一方面督促刑部加緊緝拿行刺皇上的真兇,另一方面又極力隱瞞皇上失蹤一事,安定民心。照理說,江山不可一日無主,天下越亂,對她才會越有利吧?但看她種種行為,又似乎並無篡位野心,唉——誠如皇上所說,攝政王高深叵測,著實令人費解!”
凌瓏低頭陷入沉思之中,良久,忽然抬起頭來道:“依朕的看法,這回行刺朕的幕後主使未必是她!”
“哦? ”楊繡坤驚奇了,“皇上何以見得?”
凌瓏微微一笑,美眸中精光閃亮,“第一,攝政王雖然早就看朕不順眼,但她為人謹慎,心思縝密,沒有十足把握的事情,斷不會自己去做。公然弒君篡位,太過明目張膽,萬一東窗事發,她即便真當了皇帝也坐不穩江山;其二,因為無法確切得知朕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