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都是肉長的,即使寧致連這個庶子一直不入她的眼,經歷這些事情以後,她還是對寧致連漸漸親密起來。
何況。如今她的嫡子寧致達已經去世了,大房裡,現下只剩下一個寧致連了。
不管怎麼樣,寧致連畢竟是大房的兒子,比二房和三房的人要親近的多。
寧致連進了房,先去看看寧夫人的神色。才放心地說道:“母親今兒的氣色好多了。”
說著把手裡的紙包遞給彩蝶。
寧夫人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來:“你這是打哪兒回來的?”
小丫環端上錦杌來,寧致連坐了,說道:“兒子聽說宋記的栗子糕做得好,特意買了兩包給母親送來嚐嚐。”
寧夫人說道:“你這孩子。宋記那麼遠,你還巴巴地跑一趟。”
寧致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也沒什麼。母親若是吃著喜歡,兒子就再去買。”
寧夫人笑著說道:“打發下人去也就罷了。何必你親自去。”
寧致連說道:“兒子怕他們不小心,若是弄碎了,味道也就不好了。”
寧夫人點點頭,寧致連雖然是個男子,倒還細心。
寧夫人說道:“你年紀也不小了,你大哥在的時候,也沒顧得上。這陣子我想著,也該給你尋個差事才好。”
寧致連說道:“母親先好好養著身子,兒子的事情就少操心些吧。二哥前幾天還說起這件事來,大概過了年就有準信了。”
寧夫人聽寧致連說起寧致遠來,眼神一黯。
寧致達那個親哥哥都沒有照顧寧致連,寧致遠襲爵還沒多少日子就想起照看大房這個弟弟了。
寧夫人此刻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
寧致連見寧夫人沉默,還以為是寧夫人又想起了寧致達,勸道:“母親也不要太過傷心了,兒子一定會奉養母親天年的。”
寧夫人看著寧致連認真的表情,心裡又是愧疚又是感動,說道:“你一向孝順,我都是知道的。”
寧致連有些憨厚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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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顯家的正在彭媽媽面前掉眼淚:“娘,媳婦也沒想到會到這步田地,不過想著是件小事罷了,誰知二夫人和二少夫人就這麼革了媳婦的差事……娘,媳婦往後可怎麼辦啊……”
彭媽媽煩心地擺擺手:“現在這個時候,哭還有什麼用?你在我跟前哭,倒不如去二夫人和二少夫人面前賠個罪,說不定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彭顯家的面露猶豫:“聽說是二少夫人親自發了話,要革了媳婦的差事永不錄用。”
她就想不通了,為什麼這樣一點小事,書香會這麼重地處罰自己,管事房裡哪個婆子和媳婦不趁機撈些油水,她這樣又算得了什麼?
彭媽媽煩躁地說道:“你也不想想,二少夫人平日那樣和氣的一個人,為什麼單單拿你開刀?讓你給府裡的主子採買堆花,你竟然跑到大街上去找小攤販,主子們是何等尊貴的人,怎麼能戴這種市井小民做的東西!?難道你讓咱們府裡的夫人小姐們都戴著這種堆花進宮嗎?你也不怕被人笑掉了大牙!”
彭顯家的面露羞慚,口中還辯解道:“仙蝶坊裡的東西都是那樣的貴,媳婦不是也想省些銀子嗎?何況那婆媳兩個雖然窮酸,手藝倒還算精巧,媳婦想著大概不會有人看得出來。”
話音未落就被彭媽媽兜頭啐了一口:“呸!你是什麼眼色?你能看得出什麼好東西!好,就算你是為了府裡著想,想著省些銀兩,那你又為什麼剋扣人家的銀錢?讓人在大門口好一場排揎!你把寧府的臉面都丟盡了!我好容易給你在府裡尋了個差事,才多久你就闖了這麼大的禍事來,你還不服氣?二少夫人沒打你的板子就已經是給了你臉面了!不知死活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