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蓋房子這事,潘士勳想到他阿噠沒日沒夜在窯廠忙活,哪天不累死累活的,他對王家美道,“我們結婚花錢的地方多著呢,阿噠手裡頭哪有這麼多錢給我折騰,房子肯定是要蓋的,不過得再等等,至少讓阿噠緩口氣。你就這麼想分家單過啊?”
聽潘士勳這麼說,王家美忍不住回了一嘴道,“我也沒想著結了婚就分家,只是你阿噠可是給你大哥大嫂在城裡頭買了個房子呢,同樣是兒子,他給你蓋新房也是該的。”
王家美這番話,無異是踩中了潘士勳的痛腳,當初潘陽給潘士堯在城裡買房子,還沒結婚成家的潘士勳心裡就已經不痛快了,這根刺一直紮在潘士勳心裡頭,儘管潘士勳不停的告訴自己,他阿噠給大哥在城裡買房,那是因為他大哥比他有本事,人家當時孬好在城裡有份工作,哪像他,不過是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老農民。
可潘士勳心裡頭還是不舒坦,就像王家美說得那樣,同樣是兒子,他阿噠卻沒能把一碗水端平。
不過潘士勳轉念又一想,他大哥掙錢掙的早,沒少為這個家付出,他阿噠給他大哥多點東西也能說得過去,反倒是他,下學這麼久了,還在他阿噠的手底下幹事,也沒能自個想點子幹出個什麼來。
想到這兒,潘士勳對王家美道,“你急什麼,房子早晚得蓋,就算阿噠不給我蓋,我也會自己蓋。”
說著,潘士勳嘆了口氣,又對王家美道,“家美啊,以後你進了我家門,我希望你能善待我阿噠和我娘,別人我就不說了,那畢竟是我老子娘啊。。。”
聞言,王家美沒好氣回道,“我有虐待你老子娘了嗎?他們不虐待我就不錯了,你沒見著你阿噠之前是怎麼跳腳攆我滾蛋的啊。”
見王家美這樣,潘士勳不想跟她再多說,直接把醜話撂在了前頭,道,“你當著我的面口無遮攔就算了,在我阿噠娘跟前最好放懂事些,不然到時候可有你後悔的,不說遠的,你就對比對比我大嫂,同樣當兒媳婦,我大嫂多會拍馬屁,我娘以前這麼不喜歡我大嫂,你看看現在?”
“你要是心裡還不放明白點,就等著看我阿噠娘怎麼繼續對我大哥大嫂好吧!”
不得不說,孩子養多了,個個都有攀比心裡,他們比的不是別的,就是拼自己老子娘到底對誰好,尤其是結婚成家之後,老子娘對你媳婦好不好,也間接代表著對你好不好。
潘士勳當然希望王家美能討公婆喜歡些,至少不能比他大嫂差啊。
王家美在家天天看她三個大嫂怎麼拍她娘馬屁,自然明白潘士勳的意思,她是要做人家兒媳婦的人了,不手腳勤快些,嘴巴能說會道些,能討到好處麼。
王家美像是突然開了竅一般,在老潘家人回來之前,竟把他們的晚飯燒了出來!
平時潘士雲中午在學校吃飯不回來,張學蘭一般是早上在家把豬草剁好倒進豬圈裡,雞鴨鵝的食盆子拌好食,再把老潘家上下頭一天換下的髒衣裳給洗了,等收拾完這些,張學蘭又得馬不停蹄把午飯做出來,領著潘士告,把家裡大門一鎖,去窯廠送飯,她下午也不會回來,直接在窯廠幫忙幹活,家裡的晚飯就由潘士雲放學回家再做。
眼下王家美讓潘士勳領她去老潘家的兩分自留地上,摘了青菜、豆苗、青椒回來,又從雞窩裡掏了四個雞蛋,炒了一盤青椒雞蛋,一盤炒青菜,又用開水燙了豆苗,再倒上油鹽醋涼拌了,家裡還有張學蘭冬天醃的鹹菜,掏出來切了一盤子,又和麵貼了一鍋饃饃,煮了手擀麵,手擀麵裡頭還下了青菜。。。
王家美都燒好飯了,潘士雲才從學校回來,原本潘士雲是騎腳踏車來回的,不過今天潘士勳把腳踏車騎去接王家美了,潘士雲就是心裡不爽,也不能當著家裡人的面說出來,只能從鄉里步行快一個小時才趕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