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御馬監外面待著。
他想的是見寧致遠一面,他今天為御馬監做出那麼大的讓步,肯定不能讓一個小太監將功勞全部搶去,必須得面見寧御馬,強調這是自己對寧公公的景仰。
此前他是不怎麼跟御馬監打交道的,軍需司長當然要有軍人的傲氣,交好御馬監,也容易遭人恥笑。
但是他今天已經對奧斯卡服軟了,那麼再對寧致遠服軟,也是正常了,人性本是如此,下限一旦被打破,那麼再往下破一點,也就沒什麼心理障礙了。
事實上,他選擇這麼做,也是心裡不乏對李清明和離帥的怨念,我也想做一個稱職的軍需司長啊,但是你們一個個對我這樣,那就不要怪我對御馬監服軟了。
既然已經服軟,御馬監最大的頭目,我也得見一下啊。
當然,黃永超也知道,自己就沒資格求見寧致遠,索性就在御馬監門口等著,想著是等寧公公的馬車出來之後,直接上前求見。
擱在往常,寧御馬可能將他直接攆走,但是今天,他不是跟奧斯卡達成意向了嗎?僅憑著這個由頭,他就可以求見一下。
要不說歪才就是歪才,黃永超能借助一件令自己鬱悶的事情,最大程度地為自己撈取人脈和好處,這份心機倒也難得。
他此來用的是軍需司長的馬車,御馬監的門子也看得清楚,雖然御馬監門口不許停靠車輛,小太監們對軍役部也沒什麼好感,不過既然是軍需司長當面,他們也懶得理會。
沒等了多久,黃永超的眼睛猛地睜大了不少:握草,我看到了什麼?
他看到了寧致遠,更看到了寧致遠是送人出來的,送的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壞了他好事的李永生!
不應該啊,黃司長覺得自己的頭皮都是麻的,這姓李的何德何能,竟然能勞動寧御馬送出門來?
這幾天時間裡,他已經調查清楚李永生的身份了,無非就是一個有點潛力的修生,曾經在朝陽大修堂借讀過。
至於此人為何跟李清明和寧致遠交好,原因也很簡單,他治好了李清明和寧御馬。
被治癒的病患對醫生心存感激,這是人之常情,但是以寧致遠的地位,能對李永生客客氣氣,甚或者幫忙卡一下軍馬的供應,這就是極限了。
勞動寧御馬親自送出門來,憑良心說,李永生不配,連陰九天都不配——這不是治癒的當天,而是治癒之後很久了。
寧致遠和李永生的身後,還跟著王志雲,堂堂的博靈郡軍役使,耷拉著眼皮,身子也是溜邊,恨不得藏在人群裡,一付儘量減低存在感的樣子。
寧御馬站在門口,四下掃一眼,一眼就看到了斜對面停靠的軍役部配車。
他甚至很輕鬆地認出了黃永超——他不可能不認得此人。
但是寧致遠就像沒看到他一樣,目光茫然地掃過,一點反應都沒有,反倒是又跟李永生笑著說了幾句,又抬手拍一拍年輕人的肩頭,顯得異常親近。
李永生也笑著回答兩句,然後和王志雲翻身上馬,拱手道別。
寧致遠目送他們離開七八丈,才轉身進門,這一次,他連掃一眼黃永超的興趣都沒有。
黃司長受的這個打擊,真叫個大,官場裡最刺激人的,就是這種赤裸裸的無視了——壓根兒沒有存在感啊。
不過黃永超也是心性堅毅之輩,值此非常時刻,他直接無視了那份屈辱的感覺,反倒快步走過去,“寧翁,我有事要向您彙報!”
寧致遠淡淡地看他一眼,根本沒有停下腳步,“你去跟奧斯卡談,要不,你讓李清明來跟我談。”
寧御馬就有這麼霸氣,他連“你不配”三個字,都懶得說——明白著的事兒,說什麼說?
黃永超想追進去,卻被門子冷冰冰地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