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桐河人路過關卡的時候,一名壯婦大約是看不慣某個軍士,眼睛一瞪,破口大罵,“小兔崽子,你衝老孃瞪眼作甚?”
被她呵斥的軍士先是一愣,然後覺得委屈極了,才要發作,卻被身邊的戰友拖住,直接往後方拽去——活膩歪了你?也不看看人家有多少人,咱們多少人。
可是這軍士心裡不平衡,一邊掙扎著被人拖走,一邊不服氣地回望,嘴裡還不知道在嘀咕著什麼話。
壯婦旁邊的一名漢子見狀,毫不猶豫地衝上去,揚起手裡的棍子,就狠狠地抽了下去,“小兔崽子還敢罵人……活膩歪了?”
拽那軍士離開計程車兵見狀,忙不迭上前阻攔,還賠著笑臉,“大哥,大哥,誤會……他不是罵人,只是說他沒有瞪那個大姐。”
那軍士到底罵人了沒有,大家都沒聽到,不過臉上的不滿,卻是不止一個人看到了。
於是,這邊才有人出來阻攔,桐河人就炸了,又衝過去三條漢子,“臥槽……還敢還手?”
三個漢子還只是第一波,是反應最快的,緊接著,又有十幾名漢子衝了過去。
更多的桐河人,則是不懷好意地看著其他軍士。
下一刻,又有幾人大搖大擺地走向其他軍士,嘴裡發出嘲笑,“慫貨,戰友被打,你們就看著?真是一幫娘兒們。”
軍士們真的是無語,我們倒是想幫忙呢,然後……你們就好出手了,對吧?
他們不但得充耳不聞,還須耷拉下眼皮,迴避對方的目光,以免被認為是挑釁——這個節骨眼上,不能給對方絲毫髮作的機會。
委屈嗎?當然委屈極了,不過在此之前,大營的軍士對桐河人,也經常有事沒事地找碴。
要不總有人說,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然而,他們的忍辱負重,換來了桐河人更囂張的行動,兩個漢子走上前,抬手就去推搡,“馬勒戈壁的,勞資跟你說話呢,你丫耳朵聾了?”
軍士們不敢反抗,只能繼續忍辱負重。
然後他們就遭到了更多人的推搡,“麻痺的,連句話都不說,這是看不起我們……找死呢?”
人只要想找別人的毛病,就一定能找到,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眼見一場騷亂就要開始了,祭強撥馬走了過來,大喊一聲,“嘿,幹什麼呢?”
祭真人在桐河人裡的名頭,比李大師還響亮一些,大家見到他發話,紛紛住手,有個別已經紅了眼的傢伙不想理會,卻是被身邊的人拖走了。
然後就有人上前,恭恭敬敬地向祭真人解釋,無非就是說對方的眼睛和口舌不規矩,大家氣憤不過,打算教訓他們一二。
“少扯淡,”祭真人冷哼一聲,“不就是仗著人多,想欺負人少嗎?你們還真出息!”
這話說得桐河人的臉上有點掛不住,但是事實可不就是這樣?
有人低聲發話,“他們欺負起桐河人來,比我們狠多了,他們做得,我們做不得?”
祭強也無奈地搖搖頭,人一多起來,秩序就是個大麻煩,在從眾心理的影響下,太容易發生群體性事件,從而導致事態變得不可控。
他清一清嗓子,大聲地發話,“大家聽我說一句,你們要是繼續這麼亂哄哄的,不守規矩,會讓我們很失望的……咱桐河的爺們兒,啥時候要仗著人多欺負人了?”
其實大多時候,仗著人多欺負人,才是常態,不過他這話說出來,桐河人也覺得臉上掛不住。
於是就有人解釋,“桐河人被這幫丘八禍害得不輕,真是有點控制不住。”
祭強的眼睛一瞪,大聲發話,“控制不住也得忍著,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好吧,我是想說,咱們本來是追查揶教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