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不滿。
於是他點點頭,“這便是你將兩個軍校鎖回來的緣故?”
“既然撞到了,焉能不管?”寧致遠冷笑一聲,義憤填膺地彰顯自己的政治覺悟,“這可是涉及軍械,長此以往易尾大不掉,分明是欺天家年幼,所謂主辱臣死,我無法坐視。”
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扣帽子的水平,沒你這麼高啊!魏嶽心裡暗歎,“那這兩個人,你打算如何處理?”
“我等陳布達來找我,”寧致遠傲然回答,“要不然,他派軍情司的人幹掉我也行。”
“莫要說笑,”魏嶽嚇了一大跳,心說你真是個年輕的蠢貨,這種話也敢隨便說?軍情司可不是陳布達能掌握的,那是兌帥的地盤。
兌帥確實仗著軍情司,排除了不少異己,也有見不得光的手段,不過現在中土國的政局波譎雲詭,軍情司也人心思動,注意力大部分都放在對外上了。
他想一想之後發話,“天家剛剛親政,軍役部那裡,不宜再起波瀾,陳布達怕是不可能主動去尋你,你也點到為止就好,若要出這口氣,有的是時間。”
不止是你會扯今上旗號,我也會啊。
寧致遠卻是聽得大怒,什麼叫陳布達不可能主動尋我?老子堂堂的十二監司監之一,見我就辱沒他了?
事實上確實如此,軍役部買司禮監的面子,其次是尚寶監——那裡掌握將符,再次是御用監的軍械局。
御馬監……好吧,按理說軍役部也該給點面子才是。
但是以往的御馬監,若是敢在軍馬供應上做手腳,那肯定是司禮監授意的,就算求情,也求不到御馬監。
所以他冷笑一聲,“原來竟然是我起波瀾,而不是軍役部起波瀾,那我自當退避。”
魏嶽端起酒杯輕啜一口,也沒向對方示意——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這句話。
換個人來,他能說的話多了,比如說再扯出今上的幌子來——我這是為了穩固政局,是為今上好啊。
但是面前這位,分分鐘能將這話傳到今上耳中,魏嶽真不敢隨便說。
萬一今上認為,他跟兌帥勾連,這個後果就太嚴重了。
魏嶽和兌帥真的是有默契,但是遠沒有達到同盟的那一步,大家是因為利益走到一塊的。
寧致遠見他不做聲,心裡更火了,於是勉力笑一笑,“時候不早了,魏內輔,還有事嗎?”
內輔是對內廷第一人的尊稱,比照的是內閣所稱的孟輔仲輔,雖然不是正式稱呼,但最能表示出來尊重。
魏嶽知道他沒聽進去,卻也不想多解釋,只是點點頭,“寧御馬辛苦,早點歇息,我說的話,你也多想一想。”
寧致遠回到宅院,就是亥末了,接近十一點了。
才一進宅子,就有管家來報,“兌帥的管家來訪,還帶來了禮物,想見您一面。”
寧致遠一聽,就氣兒不打一處來,臥槽尼瑪……你終於有上我家門的一天?
一直以來,兌帥就沒有拿正眼看過他,先皇的時期自不必說,今上登基之後,對他寵信日深,兌帥也依舊沒有來拜訪過。
寧致遠對此,一直耿耿於懷,你要說兌帥矜持,就像坎帥一樣,逢年過節,哪個司監家都有一份禮物,禮物不重只是個意思,那也就算了。
若是像坤帥和離帥一樣,哪個司監家都不送禮,也可以算了。
問題兌帥不是那樣的,身為老帥,時不時去拜望魏嶽,卻不將別人看在眼裡。
寧某人現在深得天家信賴,但是別說兌帥,魏嶽表示連陳布達都不會來——握草,你們有沒有把今上放在眼裡?
今天,他扣了兩個軍役部的人回來,兌帥終於上門了……錯了,是他的管家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