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掉進陷阱死了。
捕捉野獸的陷阱,殺人也正常,雖然陷阱邊上,多半有標識,但是……萬一沒看到呢?
自家的陷阱把人害了,獵戶們……未必都會報官。
失蹤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被人捉走了,中土國雖然廢除了奴隸,但是在深山野林裡,發生什麼事都是正常的。
女人認出了自家的丈夫,不讓大家殺,否則她寧肯跟丈夫一起死。
段縣令見這男人瘦骨嶙峋,少不得又做一次青天大老爺,現場審訊了一番。
男人是被人捉走的,然後幹各種苦力活,又被轉了好幾道手,最後去一個寨子裡,專門負責在懸崖上採集藥品五靈脂——幹這個活兒的,早晚會被摔死。
山匪們作亂,正好把此人也裹脅了進來,而他在流寇裡也是受欺負的,膽小得很。
段縣令問了半天,看此人禍害過誰家,沒人有反應,於是大手一揮,你被捉,本縣也有管理不善之責,從現在開始,你回家吧,失蹤的案子也可以銷了。
這個案子判得有點隨意,但還是很符合民心的。
殊不料下一刻,又有個少年站出來,指著一箇中年流寇,說這個大叔發現我藏在石碌下了,沒有做聲,還放了點乾糧,要我晚點再出來——這是個好人,咱們不能殺他。
於是……段縣令的鐵血政策執行不下去了,流寇裡固然壞蛋很多,但也有不少身不由己的。
審來審去,四百多個明確有苦主的流寇,全部被斬首了,但是還有八百多沒苦主的。
這其中,又有二十幾個心存善意的,被忠義縣的居民保了下來,就算沒有被當場釋放,也是保人把人領走了。
這種判罰方式,給官府增加了很大的工作量——真的多出很多,不是一點半點。
重傷的常縣尉對此異常憤怒,他認為這些人全部該殺。
李永生提出了一個建議:可以讓這些人為忠義縣修城牆,少吃多幹。
誰扛不住了,死了就是活該——誰讓你跟了流寇呢?
若是半路上,又有人出面保人,核實無誤的話,可以放人,吃的苦也就白吃了。
在他看來,這些終究是中土國人,跟異族的待遇,還是要有所區別的。
段縣令和方縣丞商量半天,最終接納了這個建議。
不過接下來,段縣令就提出一個要求:雷谷能不能在我們這兒也放幾個人?
雷穀人多,不但人多,高階修者還特別多,光司修就一百多個。
想一想這些流寇的規模,一千多人,區區三個司修,就把忠義縣攪了一個天翻地覆。
當然,這跟忠義縣的準備不充分有關,若是丁壯全部被集合起來,演練陣型,沒有十來八個司修,是搞不定忠義縣的。
不過李永生不打算簡單地答應他——我們雷谷,是花錢買了忠義縣的地,忠義的人去雷谷幹活,我們也是給貢獻點的,那麼,雷谷憑什麼負責忠義的安全?
九公主宅心仁厚,忠義遭遇流寇,我們可以馳援,但是我們對忠義,沒有天然的義務。
簡單地說,那就是:我們需要你的時候,我們付出代價,你需要我們的時候,讓我們白乾?
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段縣令想一想,給出一個理由——是沒有這樣的道理,但是……九公主姓趙!
這是趙家的江山,我們這些官吏,只不過是幫著守江山的,比如說九公主搞這個賑濟——難道不是因為她姓趙?
你胡說!李永生斷然反駁,九公主不過是不忍看黎庶受苦——她已經入了道宮。
段縣令卻彷彿是抓住了趙欣欣的死穴一般,“那我們忠義的死活,就不用雷谷操心了。”
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