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雪松和白定樵幾乎異口同聲,卻也不約而同的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憎恨嗎?”火凜無輕笑,“你們不覺得恨會讓人心跳加速,彷彿連血都要為之沸騰了?”
天色已暗,這原已凜然的寒風入了夜之後更是硬入骨寒。
門外響起的腳步聲讓雪松停下手邊的動作,他微微皺起了眉頭,這麼晚了,會是誰?
“什麼人?”他冷冷的出聲。
“雪松少爺,紫衣知道夜冷,泡了碗怯寒的參茶。”紫衣端著白瓷青碗,一邊推著房門走了進來。
“我不是說過,入了夜就別到我的房間,孤男尊女總是不妥。”雪松搖搖頭道。
‘對不起,只是今夜風大,所以紫衣……請少爺別動火。“紫衣連忙跪了下來,頭低得幾乎貼上了地板。
“你這是做什麼?我又沒怪你,這地板冷,你快起來。”雪松連忙拉起紫農,輕柔的拍著她腳邊的衣襬,一如每每冷梅跌跤時他會有的反應。
紫衣卻因為雪松溫柔的動作排紅了雙頰,一雙原是若冰的眸子,閃動的像是夜空中的星子。
“雪松少爺,早上您說紫次比蛇紅好上千萬倍,可是真心的嗎?”這是紫農打由雪松口中聽到的話時,就一直想再確認的問題。
紫衣的話讓雪松停下了手,眉頭也漸漸的攏了起來,他抬起頭看人紫衣含羞帶怯的雙眸,腦中泰然一向。
為什麼他會一點也沒發現,紫衣不再像初見時像個木頭娃娃般,不是因為她脫離了火凜天的控制,不是因為她重獲了自由,而是她動了心、動了精,她眼中滿滿的依戀,是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錯認的。
‘你當然比蛇紅好……“雪松思索著如何讓紫衣明瞭,他對她的溫柔其實是無關情愛的。
紫衣情竇初開,才聽到雪松的話頭,當下一顆心便蹦跳了起來,羞澀的低下頭,也不等雪松把話說完,便像受驚的小兔一樣竄了出去。
雪松是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好半晌才頹然的放下手。
他攔她何用?現在的他根本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跟她說他是個無情無心之人,叫她不要把情感錯放在自己的身上嗎?還是跟她說他原是個“她”,是個女兒身呢?
一揚手,雪松扯落頭上的髮帶,一頭烏黑如雲的青絲便流洩而下,身影映在鐫中,明明白白的是個絕美麗人。
他……該說是她,京城年家的長子,名聞天下的“雪公子”,擁有完美經商手段的奇才,竟然是個女人?!
雪松微一凝氣,那喉間男性特有的喉結便告不見,現在鏡中的她,是個完完全全的女人,而她喉間的高起,只是為了證實她身分而用內力浮現的假喉結。
打她一出生,師父便以“其為男子,榮華生,富貴享,家道興,而福祿壽享;若為女身,情痴纏,悲難擋,家難安,而近者皆殤”來為她批命。
她爹當時已為一出生便見要早夭的冷海亂了方寸,便接受當時的高人,也就是她後來的師父的建議,讓她以男兒之身公諸於世,然後再由師父帶她遠走扶養,直到確定她能守住自己女兒之身的秘密時,才答應讓她下山。
這世上知道她年雪松是女人的除了她自己,大概也只有她的爹爹和師父了。
人的存在似乎是由他人來認定,她年雪松明明是個女兒身,可在所有人的眼中她是位男子,於是這世界似乎只穿得下男的年雪松。
那她的存在到底算什麼?
一個連自己的存在與否都全然不能肯定的人,她能有情嗎?她能去愛嗎?
而可笑的是,世間女子不明白她是男是女,是什麼樣的人就說愛她?她們是愛上她什麼?這一層虛假的外貌嗎?
她本是冷眼看世人對她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