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的。什麼是堅強?無非就是經歷得太多,慢慢麻木,心成硬繭。但裴茵的誓言幾分真假?誰又能猜透呢?是不是她心血來潮時一個熱血謊言?
現在對於別人熱烈的愛情,我都是笑笑。相思海太深,還是站在岸邊安全。我早已消磨完我年少的激情。
宴席很快重新熱鬧,觥酬交錯,賓客盡歡,當才那一幕被笑聲碾碎成煙,再也沒有人提起。
裴茵舉著酒杯,看著微笑道:“妹妹真是個妙人,初次相交也無甚特別,待長久相處卻覺得妹妹讓人越來越喜歡。”
我也杯子一舉,謙虛地笑笑:“姐姐過獎了,妹妹庸庸碌碌毫無建樹,不若姐姐才智高遠,治國之明器。”這個裴茵剛才動了心在我面前對男寵發了誓言,故對我示好。而我只能裝作毫不知情,回應於她。
裴茵哈哈大笑,揮袖說:“妹妹果真繆讚了。”她嘴裡不以為然,心裡卻很高興。一個人貌美,你就應該誇她有才。一個人有權,你就應該誇她不愛名利。這個道理我很早就明白了。
迦羅的嘴角往上揚起,眼波流轉,一時充滿魅惑,似是有什麼感觸,喃喃:“大家盛傳王爺貌似紅酥美人,沒想到王爺不止外貌如此,只是我太愚笨,明知你的聰明卻說不說王爺聰明在什麼地方。”
我一驚,這個閱盡世態的伶人看我的眼神未免太犀利,眼睛深處有著到達不了的冷然。
我勉強笑了一下,取過案上的殘酒,飲了一口,冰涼的液體入腹,“向來盛名之下,其實難副。稱讚一個徒有皮囊的人很聰明,真是讓我太高興了。”
他也笑了起來,處處緊逼,“王爺太謙虛了,將來我們都得仰視王爺呢。皇太女一日未定,一日不能蓋棺定論。”
我的臉色很是難看,恨不得把手中的酒杯砸過去,連強笑都不能夠了。若是今日這個伶人的話傳出去,說我這個平安王覬覦王位,拿王冠這種事情和伶人調笑,那就不堪設想了。
“放肆!迦羅,這種事情豈是你這種人能擅自談論的。”裴茵變了臉色,喝住迦羅。到底是大家子女,裴茵也想到其中利害關係了。
迦羅轉臉看著她,冷笑:“我這種人?是,我是什麼人!”狹長的眼睛有著赤裸的譏誚,“我只是被人呼來喝去的伶人,向來是不能和你們相提並論的!”
裴茵又氣又尷尬,一邊向我賠笑,一邊又摟住迦羅的細腰,低低哄了幾句。
這個張狂的迦羅,把我氣得身子有些顫抖,我總覺得他有些故意的。
這個宴席先是謝寧拂袖而去,再來我鬱氣難消,這個迦羅真是禍害。
這股悶氣一直在府前下了鳳轎都沒有消除,清愁伸出手小心扶住我看著我鐵青的臉色,輕笑道:“王爺一向泰山壓頂面不改色,今日卻破了例。這個迦羅真是讓人佩服啊。”
明明知道他是說笑,心裡卻怒火升騰,轉臉冷冷盯著他,“下次別再讓我聽到這個伶人的名字。”明明白白宣誓了我的憎惡。
清愁低下了頭,恭敬地扶住我的手臂,低低道:“是。”
不是沒有看到他原本明亮的眼神轉暗,可我不肯出言安慰他。今天裴府迦羅就是個例子,若我也是這麼讓清愁沒大沒小,得意忘形,恐怕我的禍事也不久了。凡是都有個度,有個限,不可逾越。就連我都不能。與其明日被人身首異處,不若今天嚴加防範。
帝京滿是暗線,到處張著網,只能謹慎保身。他們不是不懂,只是任性。可任性有什麼好處呢?除了傷害自己。
我可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我很珍惜眼前的一切。若是我真的威脅到了四位姐姐,撲面而來的風使我覺得徹骨的寒冷。這個念頭使我即使回到了香氣馥郁的平安府都無法停住恐懼,這些都是清愁無法理解的。
子非魚,哪裡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