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已與黑衣人們戰成了一圈的宇文策吼道:“方才那個與我們談條件的,務必留活口!”他不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就不姓宇文!
宇文策沒有回答他,對陣黑衣人時卻越發的狠戾了,不過只一炷香的時間不到,所有黑衣人便都躺在地上,死得透透的了,只除了慕衍點名留下的那個。
慕衍這才怒氣稍減,打橫抱起顧蘊往她的馬車走去,走出幾步後,想起自己不方便事事都親自服侍她,只得頓住朝一旁早已被眼前修羅場一般場景嚇住的錦瑟卷碧沉聲喝道:“你們還傻愣著做什麼,難道要我服侍你們家小姐嗎?”
錦瑟與卷碧雖因跟的主子不似尋常大家閨秀般打小兒便嬌養在深閨,經過見過的事也不算少了,可幾時見過眼前這樣屍橫遍地,血流成河的場景,又恐懼又噁心,早嚇懵得連發抖都不會了,反倒無比的順從,慕衍讓她們跟上去服侍顧蘊,她們就下意識跟了上去。
疾步行至馬車前,將顧蘊抱上車躺平在了錦瑟與卷碧聽命鋪好的褥子上後,慕衍才握了她的手,給她把起脈來,不用說脈像極亂,縱慕衍於把脈上只是半吊子,也知道顧蘊受了內傷,而且還不輕。
慕衍滿腔的心疼與後悔無處排解,只得重重一拳砸在了馬車上,砸得整個車身都搖晃起來。
冬至訕訕的湊到了馬車前,小聲說道:“爺,先給四小姐吃一粒八珍丸罷,前面還有幾十裡地才有集鎮呢,總不能讓四小姐這樣一直傷著,我們卻什麼都不做。”
慕衍平靜的看了他一眼,倒是依言自他手裡接過了丸藥,卻讓冬至的心越發沉到了谷底,爺不管是拿惱怒還是冰冷的目光看他,只要爺還肯生他的氣,就說明事情還有回圜的餘地,可如今爺這樣不怒不慍的,看他就跟看一個陌生人一樣,難道爺已打算徹底放棄他了嗎?
輕輕掰開顧蘊的下頜,將那粒八珍丸放至她嘴裡,再闔上她的嘴巴一使巧力,顧蘊便“咕嚕”一聲,那將丸藥吞了下去,慕衍這才小心翼翼的抱起她,讓她整個靠到了自己懷裡,省得待會兒馬車發動後,顛簸得她內傷越發的嚴重。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後,宇文策將殘局都收拾完,沒受傷或是隻受了輕傷的馬匹也已清點出來了,一共只剩下四匹馬還能用,於是兩匹拉車,車上不止慕衍抱著顧蘊,劉媽媽受了傷正昏迷著也不能顛簸,就由錦瑟與卷碧照顧著也坐車,宇文策和劉大一起駕車;另兩匹則給了冬至和另一個隨行的侍衛用,讓他們先快馬加鞭趕去最近的集鎮,將食宿和大夫藥材都提前安排好,如此顧蘊一到,便能立刻得到救治。
至於其他人,雖然才激戰了一場,都受了或輕或重的傷,可徒步趕個幾十裡地的路依然易如反掌,宇文策自然不會管他們。
如此趕了兩個多時辰的路,馬車總算順利抵達了前面的集鎮,冬至早已打馬等在鎮口,給宇文策見過禮後,也不敢問慕衍這會兒是不是還生他的氣,引著他們便去了客棧。
早有大夫侯著了,得虧此處離天津衛已只得二三十里地,還算富庶,大夫的水平也還算不錯,隔著床帳給顧蘊把了一回脈後,與慕衍道:“小姐是受了內傷,雖有些嚴重,只要能將淤血吐出來,再仔細加以調養,不出三五個月,也就有望痊癒了,公子不必擔心。”
慕衍聞言,方稍稍鬆了一口氣,道:“那她什麼時候能醒來?”
大夫道:“我這就開一劑藥給小姐服下,想來天黑以後,應當就能醒過來了。”
慕衍忙引了他至一旁開藥,想起劉媽媽也傷得不輕,待藥方開好後,又讓錦瑟領著大夫去了劉大與劉媽媽的房間。
慕衍這才親自自冬至提前買好的各色藥材裡,按大夫的方子撿了一劑出來,讓卷碧立時熬藥去,他自己則坐到顧蘊床前,握著她的手守著她來,才經歷了差點兒就失去她的驚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