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局面雖然危機重重,卻沒有讓陳吊眼和手下弟兄們喪失必勝的信心和勇氣。
自己可以敗,可以迂迴,卻不能將達春進入邵武的路主動讓出來。義薄雲天的文大人放心地把後路交給了自己,自己在倒下前,就不能露出破虜軍的背。
“噓,噓!”山背後響起幾聲蟈蟈叫。緊接著,傳來鷓鴣和杜鵑了鳴唱聲。
“將軍,文大人的信使來了!”一個把守老營的小寨主跑上前,小聲彙報。幾個月的真刀真槍和蒙古人對撼下來,已經消耗光了他身上的餘脂,站在山石上,整個人都像塊石稜渣一樣,精悍中透著尖銳。
“在哪?”陳吊眼的問話中充滿了渴望。論士氣和士卒的體質,他自認麾下這些弟兄們不比破虜軍差。但論指揮能力和武器配備,他的光復軍可比破虜軍差得多。文天祥講義氣,每次來信,都會帶一點他迫切需要的武器來。有了這些武器,麾下計程車兵就會少一點犧牲。
小寨主的回答果然沒叫他失望,用掩飾不住的興奮語調說道:“後山,好還帶了很多兵器,轟天雷,一點就炸那種!”
“看你那出息!”陳舉伸手拍了小寨主一巴掌,把對方拍了一個趔趄。,面上的愁容隨著笑聲一掃而空。
那種鐵疙瘩好使。特別是對付蒙古騎兵,點燃了扔出去,連人帶馬一塊掀翻在地。用不了幾顆,就可以將戰馬驚散。
保持不了隊形和速度的騎兵,就凝聚不起衝擊力。步下做戰,綠林豪傑們可不懼那些蒙古武士。一對一打不過,大不了大夥群毆,三個打一個,外帶下繩套散白灰,就不信他蒙古人長了三頭六臂。
剛開始與達春主力遭遇的時候,憑著為數不多的轟天雷(手雷),大夥沒少給蒙古人教訓。後來韃子學乖了,大夥手中的轟天雷也扔沒了,才漸漸落了下風。
“將軍,有了轟天雷,您看,咱們是不是?”小寨主一邊揉著肩膀,一邊討好地湊上來,不停地向山下駑著嘴。
山下,蒙古人的連營***通明。蟬聲輕輕唱著,伴者掠奪者的呼嚕聲。在睡夢中,蒙古五武士們已經掃平了江南,將天下所有看得到的地方,變成了牧場。
一個蒙古武士枕著自己的箭囊,口水順著嘴角流下來,浸溼了身下的皮褥。熟睡的面孔不再充滿殺戮時的猙獰,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溫柔與和諧。夢中的草原是寧靜的,沒有血腥,蒙古武士翻了個身,嘴角動了動,發出了幾聲模糊的呼喚,暗夜裡,依稀是一個字,“嫫!”
秋蟬聲輕輕撥動案上的燭光。燭光下,達春以手按額,滿臉疲憊。破虜軍最新調動的情報,就擺在他面前的書案上。為了這個漏洞百出的情報,北元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非但前去刺殺文天祥的殺手們全軍覆沒。連安插在福州的間諜,也跟著落網了一大半。個別與北元私通款曲的豪門大戶,瞬間老實了下來,輕易不敢再與達春聯絡。
“只可惜了烏力其那小子,兩軍陣前,他也是一名悍將!”達春嘆息著,搖搖花白的頭。不到四十歲的他,過早地走向了衰老。
青陽、火雲、多福那些神棍,達春不在乎。這種敗類在贛南一抓一大把。那些所謂的出家人,大多是這種眼望紅塵流口水的貨色。其中某些傢伙的官癮比儒生還大。隨便扔給他們一根小骨頭,就可以讓他們死心塌地。以後命令他們咬誰,他們就會搖著尾巴衝過去。只是可惜了被破虜軍俘虜的那些蒙古死士,想想那些被家人重金贖回來的武士,達春心裡就覺得難過。文天祥不喜歡殺人,被贖回的蒙古武士毫髮無損。但這些人,絕對不可能再走上前線。他們的勇氣和野性,在邵武的礦井中給磨沒了。
讓一個武士整天除了幹活,就是聽死者親屬的痛斥。讓他們天天懺悔自己曾經做過的殺孽。這種折磨,的確比處死還可怕。達春有時候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