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的舉動,在後臺裡,再度引起了一陣旋風。幾乎所有其她參賽選手望之變色:原來還有這一招。
這一招可以說是險招,因為公碗大,茶葉放在碗底,熱水一衝下去,極易產生飄浮的茶葉碎,若飄浮到了茶湯上層,會顯得各種賣相不好看,而且,品茶者也會顧忌是否把茶葉碎一塊喝進去,極大地影響到打分。
蔓蔓能想到這招險招,也是出於對常雲曦能力的無比信任。
常雲曦果然也沒有令她失望,懸壺高注,達到了巔峰境界。只見壺嘴一股纖細的水流,精準地沿著公碗的碗沿流注,猶如小溪淋著碗壁,注入到了碗底。碗底的茶葉,不僅沒有被衝散,反而是像水裡打飄的樹葉慢慢地被水托起來,隨著水量的增加,茶葉本事有重量,沉了下去。
常雲曦不斷地向其中慢慢增水,時而頓時而續,讓茶葉時而浮時而沉。在這一過程中,讓茶葉得到了充分的浸泡和分散,茶湯呈色千變萬化,讓場邊上的人都懸起了一顆心。
到了最後,常雲曦拿起兩個公碗,透過小小過濾網來過濾茶葉,又顯出了其高超的注水手藝。
當常雲曦把過濾網過濾出來的茶葉梗倒在廢棄的碗時,孫枚看到面色為之一變:原來早在分撿茶葉時,對方已經把過濾考慮在內,精心挑選原材,使得粉碎茶渣的產生率達到最小。這需要多麼一雙尖銳的眼睛,或者說,已經是不能用眼睛來看,而是用心來分。這個人,對茶文化的理解與相隨,該是有多少年或是說有多麼深刻的歷史和感情沉澱在內。
或許,她是有點兒輕視常雲曦了。但是,不一定她會輸給了這個茶葉鋪老闆的女兒。畢竟,茶葉的量都是那麼多。常雲曦縱使在後面蔓蔓的提醒下用了這個小招盡力去彌補損失,然絕對是有限。論茶湯茶味的濃郁度,必定還是不及於她的。
常雲曦最終將手中的水壺和茶碗一一放下,等服務生把她們的成品送出去時,見比賽到達的時間剛剛好,她才鬆了口氣。
不管怎樣,在這一次比賽中,她和蔓蔓是盡力了。
是輸是贏都好,是沒有想到的是,在這場比賽中,她被比賽的熱火不經意地點燃起了當年自己當年在父親教導底下學習茶藝時的熱情。
一時間,眼裡的霧,似乎是與操作檯上未散盡的餘熱融合在了一塊,煙煙嫋嫋,如墜雲中。
一條男士的藍色帕子,突然伸到了她眼皮底下,一個溫潤如玉的男子的醇厚嗓音說:“把汗擦擦吧。”
她一時是愣了神,沒有多想,接過對方的帕子往額頭上滿布的汗珠子一擦,使得矇蔽的眼睛視線的汗珠都擦去了,擦到鼻子時,一聞,這帕子上的味道中,除了自己的汗味,原本的味道像是有點兒男人的古龍水。手指立馬將帕子揪緊,不敢往下擦了。定睛一瞧,眼前一張音樂家富有氣質的溫潤面孔正笑吟吟地對著她。
“季老師。”她深吸口氣,想把帕子還他,卻又想到是不是該洗了再還給人家,總之,這男人,一如自己以前所見的那樣,極度腹黑,再三遲疑下,終得承認是掉進了對方的圈套,“我洗完後再還給你。”
“沒問題,你把它儲存一輩子都沒有問題。”季雲溫言。
季雲這話,都讓蔓蔓側目,更別提在場其她的人了。
應說這季雲本來就長得十分英俊,由內到外的藝術家氣質,令他的品貌又添滿了不少加分。
孫枚和溫媛就站在附近,一早看到他,都一直不禁在想:這個人會是誰?
不巧是瞅到季雲微微抿著三月桃花般的薄唇,露出如高山雲水的高雅微笑,那雙澈如天空的眸子像是在對著自己看,孫枚的臉驀地一燒,慌然垂低下臉。
溫媛看到她這樣子,一怔。
如今,比賽選手的成品都送了出去,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