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玉娥紅得像頭瘋牛的雙目,瞪著蔓蔓,同時,一副深沉的眼神,看向陸夫人。
“玉娥。”這時候,趙學軍匆匆撥開人群擠了進來。
剛他是送許玉娥來了以後,去找地方停車耽誤了些時間,進到菜市場後,又由於許玉娥一直沒有接他電話,他只好挨家挨戶尋找找到現在。聽說到有人鬧事了,眼皮驟然一跳,跑過來看,果然是許玉娥。
“學軍——”見到救兵來了,許玉娥作勢靠在趙學軍身上,慢吞吞地站起來,指住陸夫人說,“她說她是她媽。”
趙學軍的目光從陸夫人移到蔓蔓。他不認得陸夫人,但見過蔓蔓了,而且,上次他因此被姚爺揍的那一拳他很記得。所以許玉娥的話他聽得明白,是要他為她出氣,可他說什麼,都不敢如此輕易照她說法去做了。因他這條命還要著。
“走吧,這種忘恩負義的女兒,我們不要也罷。”趙學軍給自己和許玉娥找了個臺階下。
圍觀的人群裡再度發出譁然:這究竟是誰的女兒?哪有女兒不認自己父母,認陌生人為媽的?
陸夫人忍無可忍了,怒道:“你們給我站住!”
趙學軍和許玉娥都不傻,真是留在這裡和蔓蔓她們較勁,如果真惹到政府部門的人來了,他們現在不是蔓蔓真正的親生父母了,豈不是吃不了兜著走。當然,許玉娥也不怕,再不然耍賴皮,她又不是不會,反正蔓蔓的確之前是她女兒。但是,趙學軍卻不是,和蔓蔓是半點關係都沒有的,事情到頭來只會是他一人吃虧。所以他非得拉著許玉娥走。這一走,這兩人像是做賊似地溜得飛快,一會兒就沒影了。
陸夫人和蔓蔓追了幾步見被圍觀看熱鬧的人擋著路,追不上,才作罷。
看不到蔓蔓她們追來,許玉娥甩開趙學軍拽住自己的手,罵道:“沒出息。”
“你說什麼!”趙學軍可不比溫世軒,被她罵就是認,一個變臉,反過來指住她鼻子說話,“你看看你,像話嗎?坐在地上鬧,人家還以為是從哪裡來的潑婦,盡是丟我的臉?”
“那也是因為你停個車停個老半天,如果你在我身邊,我會被她們兩個欺負嗎?”許玉娥不認賬,抽著鼻子氣呼呼地與他吵著,“你來了以後,不僅沒有幫我出氣,拉著我在她們兩人面前逃跑,不是沒出息嗎?”
“你想我怎麼給你出氣?是你有毛病才是!”趙學軍每想到姚爺在自己身上揍的那一拳,肚子作痛,想著這事就是因為她想打蔓蔓自己沒打成,現在她又故伎重演,想拿他當槍頭鳥,怎麼令他不氣,衝她發火,“她都不是你女兒了,與你沒有瓜葛了!你三番四次找她麻煩做什麼?還和對方搶她做女兒,你這是傻了嗎?沒事找事給自己添堵!”
是,她是怎麼了。她是討厭蔓蔓,痛恨蔓蔓,反正再怎樣,她都不該去和陸夫人搶蔓蔓當女兒。可是,一聽到陸夫人說蔓蔓不是她女兒時,她心裡就亂了。完全亂了!明明知道,明明以前就知道,蔓蔓不是自己親生女兒。但是,到今天和蔓蔓她媽親眼面對了面,感覺完全不一樣了。原來,蔓蔓是其她女人的女兒這個想法,她是完全沒法接受的。比小女兒溫媛去做其她人的女兒更沒法接受。到底,蔓蔓只能是她的女兒,任她要怎樣就怎樣的女兒!
“你不懂!我養了她那麼多年,她說不做我女兒就不做我女兒了,你說我能接受嗎?!”許玉娥吼著,巨大的聲音,令趙學軍兩隻耳朵嗡嗡響。
趙學軍愣的是,竟是在她眼裡看到一絲盈盈的淚光,和平常不一樣,不像是假的水光。
許玉娥抓緊拳頭:“不管怎樣,只要我活著一天,她就只能是我女兒!那個女人再有錢再有勢力,都別想從我手裡搶走她!”
菜市場裡,蔓蔓接過了老闆手裡兜著幾隻大螃蟹的網兜,一邊上,仍舊能感受